083:【風滿樓】(上)(1 / 2)

在信上畫的笑臉和飛吻,張白本以為蘇小小看不懂也就罷了,哪知這小妞好奇心如此之強,竟然問起自己來,當下腦中一轉,道:“蘇小姐應該還記得張某所畫之物的樣子吧,一個是笑臉,另外一個是嘴巴。也是張某家鄉的習俗,在書信結尾,畫上那兩個東西,笑臉表示祝小姐天天高興,那嘴唇麼,意表信中所寫,句句是張某親口吐出的真言,見此信,如見張某本人。”

蘇小小當然看出那畫的是笑臉和嘴巴,但卻沒料到還有如此之多的古怪在裏麵,笑了一笑,道:“既如此,多謝張公子一番好意了。”張白點點頭,仍然是看著台上,那鄭旦的舞蹈,已及尾聲,下一個出場的乃是極樂閣的雪姑娘,先前的焱姑娘技藝不俗,這雪姑娘在極樂閣乃是跟焱姑娘齊名的,張白當然不願錯過。

蘇小小見張白那副色性不改,心道:“本以為他有什麼不同之處,看來也是俗人一個,跟他們沒什麼差別。”心想今晚事情已談成,看看花魁大賽也不錯,一瞧蘇弦那頭,心中度量一番,還是願意留在這邊,畢竟張白也是商人,兩人說起話來,偶爾也能想到一塊,到了那邊,隻能孤單一人,看那三人爭先恐後的討施怡雪的歡喜。

蘇小小聽著那異域曲調,也覺得新奇悅耳,幽幽歎道:“我又何嚐不是俗人一個。終日勞累奔波,還不是為了家業,為了凡塵俗事?”

這話聲音雖小,卻被張白聽了個真真切切,心道:“這小妞滿嘴厭倦紅塵之言,那怎麼行,老子就缺這樣的貼身秘書,不能讓這小妞當尼姑了,這尼姑再漂亮,老子也有心理障礙啊。”連忙轉過頭來,道:“蘇小姐,今日張某有幸,得你賞臉,不如厚著臉皮,再請小姐一同觀歌舞,不知蘇小姐可願意。”

蘇小小本就打算在此欣賞歌舞了,哪知張白竟然多此一舉,正式說了請求,一想要是今日張白沒發出邀請,而自己賴在這沒走,落在張白眼裏,便是自己臉皮厚,恬不知恥了,想到這裏,臉上一紅,微微點頭道:“張公子如此客氣,小女子恭敬不如從命。”

張白見她竟然臉紅了,心中一跳,隨即想通了:本公子玉樹臨風,這是正常現象,想不到堂堂星沙女霸,也不能免俗。不過,此時那嬌羞動人的蘇小小,怎麼也跟那個“霸”字聯係不起來,若真要強行扯上關係,蘇小小願意放下一點的話,張白可以目測一下。

蘇小小見張白看著那場上舞蹈,禁不住口中吟道:“胡旋女, 胡旋女。心應弦,手應鼓。弦鼓一聲雙袖舉,回雪飄搖轉蓬舞,左旋右轉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已時……”蘇小小心道:做生意的,便就好好做生意,偏偏學哥哥掉書袋子,真以為女子都喜歡滿腹詩文的書生麼?我才不喜歡,手無縛雞之力的才子,詩文又賣不了銀子。

張白冒充了一下白居易,偷偷瞄了蘇小小一眼,見她沒半點反應,尋思難道白居易不討女子歡喜?一想也是。連忙隨手倒了一杯酒,仰首飲盡,故作滄桑狀,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朝如青絲暮成雪……”蘇小小禁不住跟了一遍,這句詩文瞬時勾起她心中往事,傷心的場麵不禁浮上心頭,十三四歲的時候,便瞧見娘親梳子上,多了幾絲白發,娘親本來是個十足的大美人,就是因為二娘生了哥哥,爹便冷落了娘親,娘親不知不覺老了許多,後來憂鬱成疾,鬱鬱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