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四人乃是姚九日派來的。此舉恰好解決了張白的難題,但也生出一些麻煩。首先晴晴沒跟來,孝康王大可從晴晴下手。再者張白如今在星沙商界,已然做好準備,接下來便是勢如潮水的各項舉措,可經曆方才之事,明日該當如何,實在叫張白難以決斷。
回到客棧,齊三仍是守在那裏,雖然沒事可作,令齊三難受至極,但一想到月錢一兩,齊三倒也十分願意。秦霜上次做了講座,得了張白銀子,一時也不想回鄉,想留下來給張白幹活,明年再考。隻因這次考試機製不同以往,眾學子都覺公平,是以落榜之人,對嶽麓書院也並無多少怨言,隻怪自己學藝不精。
沒到三更時分,姚九日便來了,張白等在走廊上,一臉難色,見姚九日來了,點頭示意。姚九日見張白落魄的樣子,道:“欲成大事,當有泰山壓頂神色絲毫不變之氣魄。”
張白道:“泰山壓頂,比之晴晴身陷危難,實在不足掛齒。”
姚九日一愣,笑道:“竟是為了一介女子,成大事者,也萬萬不能為美色所羈絆。你今日叫晴晴扮作西施,想必也知,勾踐若是貪圖西施美色,不舍得送給夫差,何來勾踐滅吳?”
張白淡然一笑道:“我跟勾踐不一樣,他為複仇為江山,而我隻為了一個字。”
姚九日問道:“什麼字,錢?”
張白道:“不是,要錢做什麼,萬事皆是為了爽,沒有最爽,隻有更爽。何謂爽,你懂麼?”
姚九日隻覺得這話邪氣十足,但又確實不知爽為何意,隻好答道:“不甚明白。不過,你既是舍不得晴晴,是為了爽,難道爽便是男女情欲之樂?”
饒是張白苦悶至極,也被這話引的一陣狂笑,何謂爽,張白覺得難以說的清楚,也不想過多解釋。大笑之後,心中憤然之氣去了大半,道:“跟姚兄開玩笑的,既來了,便商量商量,今後可如何是好?”
姚九日道:“今日之事,以孝康王之精明,想必早已看出乃是我做的手腳,賢弟隻怕難在星沙立足,不如跟我一道回瓊台如何?”
張白見姚九日如此急著回瓊台,難道瓊台出事了?當下問道:“莫非蜀商跟王朝商幫,已然開始齊集瓊台了麼?”
姚九日見瞞張白不過,隻得如實道:“也不全對,蜀過先是出言威脅,說我大哥董必才不可幹擾蜀商在瓊台經商,瓊台商人,也可來蜀地經商,兩處互通有無,這般一來,隻能任蜀商逐漸掌控瓊台民生之業,到時候蜀國再要我瓊台臣服,不可不答應。至於王朝商幫,如今隻剩下荊楚商幫還未準備好,好像是缺些銀子,但兩國商人一旦進駐瓊台,便無法再行控製,麻煩至極。”
張白分析姚九日所言,結合那日瞧見了蘇家錢莊攏錢之舉,腦中一亮,道:“那荊楚商幫的錢從何而來?”
姚九日道:“乃是孝康王出麵,從蘇家借來的,而後賺了錢,再還給蘇家。”
張白聞言一笑,道:“那便好辦,若是蘇家那不出錢呢?”
姚九日不信道:“蘇家怎會拿不出錢?”
張白說到此處便止,轉說道:“跟姚兄的賭約,說要掌控湘漕幫,卻不慎滅了湘漕幫,不過其分堂青虹堂,卻被張某收攏過來,不知該如何算?”
姚九日沒好氣道:“那三個條件,隨一件,已然難比登天,如今即便算你做成了一件,其餘兩件,仍是遙不可及,如今你想控製楊協,實在是癡心妄想,要想富過蘇家,也是白日做夢。”
張白聽罷歎了口氣。姚九日道:“賢弟也是聰明人,這些天來,瞧你為那賭約使盡手段,也叫我開了眼界,長了見識,不如跟我回去瓊台,豈不快活?至於晴晴,即便你不說,念在師大人的麵上,我也要救下。”
張白道:“若不是我喜歡上晴晴,孝康王自然不會為難晴晴。”
姚九日道:“此言不假,不過如今卻也難說了,孝康王有些性子,倒跟我一般,得不到的人才,也不可為他人所用,定要殺之。跟賢弟打了那賭約,其中無奈之處,自不須說,若是賢弟願意跟我回去瓊台,姚某跟董大哥,便與賢弟結為異姓兄弟,福禍同受。”
張白道:“姚兄何必害怕,張某不回去瓊台,也可使瓊台安然無恙。”
姚九日道:“莫說瘋話,你若是舍不得那叫做絲緞的姑娘,我給你一並帶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