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琪遍體紅潮漸漸褪去,眼眸恢複明朗,偎在張白懷裏,回想起方才的激情,心中有些悵惘。
她心緒生出極大變化,本來已漸絕望,隻是等死而已,此刻竟有些怕死起來。
張白將她攬在懷中,柔聲道:“寧姑娘,若是杭州官府封住城門,叫蕭貝出不了城,在星沙城中拖住幾天,你有多大勝算逃走?”
寧琪心中一驚,心中不禁想到:若是她早些說這些話,我剛才是否就能克製住藥力呢?張白見她沒回答,又輕聲問了一遍。
寧琪道:“時候越長,希望自然越大。公子,其實,我原本準備把身子給你之後,便咬舌自盡的。”
張白一驚,沉聲在她耳邊低吼道:“你若敢死,你若敢死……”卻再也說不出下半句,隻因他實在說不出什麼話可以要挾寧琪。
寧琪幽幽的道:“我若敢死,那便怎樣?”
張白急出一句話來:“寧姑娘,我心知方才是藥性所致,或許,你心中有些記恨張某吧。”
寧琪道:“我說過,我不後悔。”
張白忽地問道:“那若是你有了身孕怎麼辦?”
寧琪聽罷瞬時呆住了,過了良久,才道:“公子,若是我兩都死了,那便去陰間做一對鬼夫妻。若是你逃出去了,便忘了我吧。”
張白道:“我能脫身,自然跟你一起走。”
寧琪仍是自顧自的道:“若是我兩都出去了,我便回燕國。你還是忘了寧琪吧。寧琪是個不知羞恥的女子。”
古代女子將貞潔看的極重,而方才之事,多半是寧琪主動,寧琪嘴上說不後悔,心中卻不然,亦且萬分自責。張白大致能體察幾分,腦中極速飛轉,隻想說些話安慰幾句,但一時竟是毫無頭緒可言。眼下兩人仍是**相擁,寧琪並無不願之意,張白也知這女子對自己多少有些情義,當下道:“先不說這些話,你我想法子逃出去再說。”
寧琪也微微頷首。
接著便有了難題,寧琪的衣裳早被人撕爛了,張白的一件寬大的外衫,難掩她誘人春光。寧琪顯是想到這一點,隨後又覺逃出去實在太難,除非官兵搜到這裏,但杭州城如此之大,要等到官兵找來,也不知是幾天之後。而且說不準其間蕭貝已將兩人帶出城去了。想到這裏,寧琪問道:“你剛才說官府封住杭州城門,有多大把握?”
張白道:“沒什麼把握,但是,杭州刺史是我朋友,城門進出嚴加搜查,是免不了的。”
寧琪心中亂成一片,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等會兒天亮了,蕭貝的人過來檢查之時,你我該怎麼辦?”
這的確是當前之大急。
兩人沉默良久。張白忽道:“我有法子了。”
寧琪就怕一會兒蕭貝的人過來,看見自己沒穿衣服,猜出她跟張白之間的事。若是那般,依照蕭貝的性格,兩人隻怕要命散當場。此刻聽張白說有法子了,立時喜道:“什麼法子?”
張白一字字道:“放火。自然有官兵來。”
寧琪想了片刻,道:“燒死無辜之人怎麼辦?”寧琪之所問,張白自然想過,當下道:“若是燒這間客棧,你有多大把握能逃出去。”
寧琪卻沒直接回答:“燒死了這客棧裏的無辜之人,豈不一樣?”
張白狠聲道:“這家客棧九成是跟蕭貝一夥的,燒死了不冤枉。”寧琪正欲反駁,又聽張白道:“寧姑娘,我是商人,你知道麼?”
寧琪道:“我猜出來了,可這跟放火有何幹係?”
張白道:“對天下百姓而言,以這客棧裏的性命換得我兩的性命,隻賺不虧。”這話說的過於狂妄,女子自然都期望自己托身之人是個謙謙君子,寧琪心下有些失望,道:“寧琪的命沒那般值錢。”
張白匆匆穿好衣裳,東方微亮,時候愈發緊迫,生死關頭,張白可沒那麼多顧及。見寧琪仍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將她拉起來,道:“你我雖無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你須得聽我的。”說罷給她披上自己的長衫,脫掉外褲,給她穿上。如此一來,兩人的衣著都有些不倫不類。張白又撕下稍微幹淨的一塊床單,裹住寧琪雙乳。補道:“你記住,眼下必須聽我的。”
寧琪這才站起身來,道:“不必放火了,你我直接闖下去便是。”猛然拉起張白的手,走到房門前,輕輕拉開一條細縫。見客房外的走廊上隻有一人,寧琪食指放在小嘴前,示意張白無論如何,莫要出聲。而後輕輕瞧了下房門。
那守夜之人聞聲慢慢走了過來,嘴裏喃喃道:“被綁著還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