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已是黃昏時分。
這些日子以來,除了頭幾天四處玩了玩,其餘時候當真是忙的抽不開身。張白、齊三、丁童三人除了早飯,餘下兩餐大多是在外頭草草了事。
如今丁童腿上受了傷,隻好安心在家養傷,說是安心,實則難安。亨通錢莊開張在即,他可當真是心急無比。這錢莊頭頭尾尾,張白從未參合,都由丁童一人主事,是以他將杭州的亨通錢莊看得極重。
今日家中有客,張白也早早回了家,吃個晚飯。
晚飯時候,齊三、姚九日、董品卓、葉飛、米盛一起坐在桌前,請來的燒飯老媽子手藝一般,這也是張白時常懶得回來吃飯的原因。當晚炒了不少好菜,味道差一點,眾人倒也沒太在意。齊三還特意買了好酒。
唯獨不見小碟,這丫頭下午帶寧琪上街去了,該不會是還沒回來吧?
張白正要問齊三,隻見小碟低著頭走上廳堂,一言不發。張白皺眉道:“你嫂子呢?”
小碟渾身一抖,默然不答。
張白立時猜到大概,問道:“她走了?”
小碟微微抬起頭,十分害怕的樣子,根本不敢看張白眼睛,以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道:“嫂子,她……她走了。”
張白雖已想到,但此刻得她肯定,還是異常難受。姚九日見狀拍拍他肩膀,道:“先吃飯罷。”
一頓飯自然吃的索然無味。董品卓本想跟張白說些什麼,但見姚九日朝他連使眼色,知會其意,沒說出口。
吃完飯張白徑直回了臥房。寧琪這般不辭而別,著實令他煩悶,若不是他經商以來,脾氣早已磨平,隻怕早已拍著桌子大發一頓火。
忽聽有人輕輕敲門,怯生生的道:“哥,是我,你睡了麼?”
雖然張白心知這事怪不了小碟,寧琪要走,實在不是小碟所能攔得住的。想歸想,但多少有些遷怒於小碟,是以見她敲門,毫不搭理。
小碟又敲的重了一點,道:“哥,嫂子臨走說了幾句話,要我帶給你。”
張白立時開了門,小碟竄進臥房,坐在床邊道:“哥,你生小碟的氣了?”
張白沒好氣道:“她叫你帶了什麼話,你快說。”
小碟氣鼓鼓的道:“又不是我要嫂子走的,憑什麼生我的氣?”
張白眼下有求於她,隻得道:“我沒生你氣,你快說,再不說我可真生氣了。”
小碟這才嘻嘻一笑,道:“小碟就知道哥是個明理人。”
張白發覺中了這丫頭詭計,恨不得拉過來打一頓屁股,但小碟如今已然一副小女人的樣子,或許是環境使然,畢竟這個時代十四歲就嫁人的女子,也不少見,隻好忍住衝動,道:“你到底說還不說?”
小碟道:“哥真是大笨蛋,嫂子跟你的體己話兒,哪好意思跟我說。嫂子給了留了封信。”說罷變戲法一樣從懷裏抽出一張疊好的信紙,遞給張白。
張白伸手扯來,道:“你沒瞧吧?”
小碟不屑道:“是嫂子寫給你的信,我自然不偷看。若是蘇小小那狐媚子寫的信,我定要先看。”
張白見她數次說蘇小小是狐媚子,甚為不解,說道:“小小也是你嫂子,不可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