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淋細雨,千絲萬縷,連天接地,在西湖上畫出點點漣漪。
傘乃是許仙跟白娘子結緣之物,雨天西湖,煙韻嫋嫋,駕一葉扁舟,撐一把紙傘,聽張白講著白娘子跟許仙的故事,更易沉醉其中。
“待雨停了,我便帶你們兩去看煙閣上吃些點心,如何?”張白舌頭幾欲打結,雖是雨天,他卻覺得口幹舌燥,喉嚨冒煙。
“不成。”施怡雪俏麗船頭,嬌軀一轉,美目不依不撓的盯著張白:“先把故事講完才成。”張白一臉無奈,隻好看向林月如,指望她行行好,說句好話,放過自己。
要知林月如跟施怡雪一樣的心思,隻是她不會跟施怡雪那樣,她雖想張白一口氣說完,但不會說出來。但她更不會如張白所願了。是以張白一看她,她便看著別處。
施怡雪得意笑道:“快說,我跟林姊姊站著都不餓,你怎會餓?快說罷。”
“好吧。那法海捉走了許仙,說白素貞是妖怪,可他二人夫妻情深,相愛不渝。許仙怎會相信……”張白說到這裏,雙目蓄電,作癡情狀,望著施怡雪。施怡雪隻覺渾身發毛,扭頭看著湖麵,嗔道:“快說,快說,瞎瞧什麼?”
張白目色不變,轉看向林月如。林月如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繼而陪著施怡雪看湖水,戲謔也罷,厭煩也好,絲毫不減美感。
張白走出船篷,鑽到施怡雪傘下,道:“雪兒你個子太矮,你瞧,我都碰頭了。”說著奪過她手中傘,舉在頭頂。
施怡雪白了她一眼,也沒反對,隻是催張白別再磨蹭,快快講故事。
張白卻故意吊她胃口,忽道:“雪兒,你說你跟白素貞,哪個漂亮?”
施怡雪自然不敢說自己比白娘子還好看,便道:“如你所說,自然是白娘子更美。”
“呃,我有說過你不美麼?”張白聞言反問一句。
施怡雪臉上一紅,不再說話了。林月如瞧見他兩人情意綿綿的樣子,渾身都不自在。霎時間心中落寞起來,有些淒涼。
張白又道:“那你說,月如跟白娘子誰跟漂亮?”
張白死皮賴臉,不知悔改的叫她月如。林月如早已習慣,隻是有外人的時候才會冷麵以對,聽張白又車刀自己身上,忙道:“可別說我。”
施怡雪彎月一笑,道:“白娘子我又沒見過。不過,林姊姊卻是漂亮極了。”
張白瞧著兩人,笑吟吟的道:“那你可知,在我眼中,你兩人誰跟漂亮一點?”
兩人俱是一怔,立時尷尬起來,暗自擔心自己是那較差之人。還是施怡雪轉了過來,急道:“誰管你怎麼說,你這人慣說假話,誰會相信?”
張白見勢道:“是麼?施怡雪,我喜歡你,你信不信?”
施怡雪心中一顫,已然有些慌亂,雖然張白寫給施華文的信,她看後也明白了張白的心意,但此刻聽他親口說出來,效果卻大不一樣。
林月如心裏一直以為張白對自己有些心思,忽聽張白這似真非真的表白,心裏也老大不舒服。
張白瞧見施怡雪一閃而逝的女兒羞態,笑道:“我喜歡月如,你信麼?”
施怡雪芳心一落,也不知張白是不是在開玩笑,還真不知如何作答。林月如剛剛還是滿心惆悵,忽然張白又說喜歡自己,心中別具滋味,喜怒各半,道:“還望張公子自重。”
什麼自重不自重,張白渾然沒當一回事,隻是問施怡雪道:“你到底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