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畫神情忽變曖昧起來,王決心情也好了一些,道:“秦姑娘真想我以後常來?王某也想,隻怕沒什麼機會了。”
秦畫驚道:“那是為何?”張白道:“想不到秦姑娘對王公子如此情深,聽說王公子以後不方便來了,想必心裏好生失望。隻可惜了,張某以後也沒空常來,隻怕秦姑娘覺得無所謂吧。”
秦畫笑道:“哪裏的話。”又向王決道:“王公子,你以後既不會常來。妾身這便敬你一杯。”怕張白又借機糾纏不休,對張白道:“張公子,借你酒杯一用。”
秦畫自視甚高,暗想自己喝過的酒杯再給張白,張白心中也該滿足了,整個杭州城,也找不到幾人能有這種待遇。美女用過的酒杯,比起占過美女玉手的酒,自然是美女的櫻唇更有賣場,王決聽罷一臉羨慕。但若是直言要秦畫用自己的酒杯,未免顯得太過好色,還是舉杯道:“好,那我們幹了這杯。”
張白沒放過王決的任何一絲表情,立道:“慢著。美人心中待我無意。我即便用了美人吃飯的筷子,睡美人用過的被子,也沒什麼滋味。王公子,你喝我這杯,秦畫姑娘喝你那杯吧。”王決本不好講出口,但這話張白代替說了,他可是求之不得。
秦畫神色有些不自然,幽怨的道:“張公子還在生妾身的氣麼?”繼而又向王決道:“王公子,那酒水沾了妾身的手,你若嫌髒的話,妾身再給你倒一杯。”
門口唐彥極為不耐的道:“喝一杯酒磨磨蹭蹭的。”
秦畫舉起張白那杯酒,嫣然一笑道:“王公子,我先幹為敬了。”說完螓首微揚,果真一口飲了下去。王決隨後也是一飲而盡。
秦畫道:“那妾身失陪了。眾位慢飲。”又對幾名陪酒的女子道:“姐妹們,可莫要怠慢了幾位公子。”
忽地門口闖入一人,似是沒長眼睛一般,將唐彥撞得一個踉蹌。唐彥刹不住腳,跌倒在地,他堂堂風流才子,何嚐有過這等狼狽之態?唐彥爬將起來,見那人也不道歉,隻在姚九日耳邊說起話來,渾然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饒是他涵養再好,此時也忍不住想罵人。秦畫急忙拽住唐彥,連使眼色,拉他出門。姚九日聽了來人所言,登時臉色一變,喝道:“秦姑娘請留步。”秦畫當下駐足不前,慢吞吞轉過身來,淺笑道:“實在是對不住,妾身今天有些不方便,不能與眾位陪酒了。”
姚九日離席走到門口,關上房門道:“哪裏的話。秦小姐向來金貴的很,能陪我們這些粗陋之人喝酒,已是萬幸,怎敢奢望秦小姐多留。隻不過……”說話間身形一閃,捏住唐彥咽喉,同時單掌剁在唐彥後頸上。唐彥不及悶哼,便昏厥過去。
秦畫神色巨變,卻沒叫出聲來,冷道:“姚先生這是為何?”
姚九日將暈倒的唐彥撂在一旁,道:“秦小姐心裏清楚。想必王公子的身份,你也明白。你還知道什麼,不妨一起說出來,否則,今日就是唐公子的死期。”此話一處,剩下幾名姑娘嚇得渾身發抖,卻不敢出聲。
姚九日道:“都不許說話。誰說我便殺誰。”昔日的聚龍閣閣主,刀下的鬼魂,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如今臉色一冷,淩厲駭人,幾名**哪敢不聽話?對姚九日來說,殺區區幾個青樓**,根本不值一提。雖說天子犯法,與百姓同罪。可真正特殊之人,人命對他們而言,實在輕如草芥。
林月如一臉茫然道:“姚先生說什麼,我不明白。妾身自問跟先生無冤無仇,唐公子也從未得罪過先生,不知姚先生何以如此。”
姚九日微微一笑,單手提起唐彥,扯下他一片衣角,塞在唐彥口中,道:“你若不信我的手段,也好,我先讓你信了。”說罷握住唐彥手腕,隨意一扭。唐彥立時痛得醒轉過來,豆大的汗珠沁出額頭。
“不要。求你別傷害唐公子。”秦畫心中大痛,禁不住求姚九日道。
姚九日道:“你再若不說,可就不是卸了他手腕,我折斷他手臂。然後你仍是不說,我隻好將唐公子殺了。”
唐彥手腕脫臼,半點使不上力氣,伸出另外一隻手,想要摘掉嘴上布卷。怎料姚九日又是一腳踢來,正中手腕關節處,當下也脫臼了。緊接著一隻腳踏在唐彥胸口,力道奇大,唐彥覺得有些呼吸不暢,臉上赤如紅布,更別提騰挪移動。
秦畫到底是女子,哪經得起這種場麵驚嚇,眼看便要鬆口,又瞧見唐彥躺在地上,連連搖頭。秦畫改口道:“妾身一介風塵女子,能知道些什麼。請先生放過唐公子。定是先生弄錯了。”
“真是如此麼?”姚九日一腳踩在唐彥手臂上,隻聽“哢嚓”一聲骨裂之聲,唐彥的右小臂登時斷了。隻痛得在地上不停的扭動,一不小心牽動斷骨處,更是痛得雙目翻白,麵肌抽搐,原本清俊的相貌,霎時間也變得猙獰起來。
秦畫再也狠不下心看著心上人遭此折磨,急道:“是有人叫我,殺他。”說話間纖手一伸,所指之人,正是太子王決。見秦畫說了出來,唐彥心中一淒,停止掙紮,一動也不動,如同死了一般。他既見事情敗露,大事未成,此生之誌,已無可能實現,不免心灰意冷,與行屍走肉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