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本就覺得寧琪神態有些不太自在,眼下秦畫一說。張白不問個究竟,自然不會罷休。
秦畫看了寧琪一眼,冷道:“寧琪妹妹,這混蛋分明是用花言巧語哄你,你如今這般,進退兩難,他卻半點不為你著想,要你留在他身邊,隻為自己快活。”
張白急聲問道:“到底有些什麼事,琪兒,你隻管跟我說。”又質問秦畫道:“我都不曉得,你怎地知道的?”他哪裏知道,這幾天寧琪心中苦苦掙紮,難受之極,自然需要人傾訴,恰好跟秦畫共宿一屋,而秦畫自那日以後,一想到唐彥,心裏便萬分難受。兩女女兒家都有心思,自然而然就談起心來。兩人相互出言安慰,雖是短短數日,卻成了閨中好友。
寧琪連對秦畫使顏色,搶道:“相公,真的沒什麼,秦姐姐是說,我這次……這次臨行之前,跟師父發了重誓。隻是為了你,這……沒臉,沒臉回去了。相公,我心裏不後悔。就這些了,我不想說出來惹得你心裏內疚。”
這番話說的吞吞吐吐,張白察言觀色的本事不敢說天下第一,至少是有自信跟天下第一比上一比。寧琪這番蹩腳的表演,在張白看來,自然是漏洞百出,欲蓋彌彰,當下到:“琪兒,你說沒說謊,我心裏清楚的很。這世上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麼?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這就跟你說,我此次去京城……”說到這裏,忽然停住,向秦畫道:“你又不是我老婆,杵在這聽什麼?”秦畫道:“這是我的房間,要走也是你走。”
張白懶得跟她爭論,小人於女子難養,否則必是沒完沒了。當即來著寧琪走到屋外,低道:“如今太子已拜我為師。我助他登上王位,他當了皇帝之後,便會照顧我的生意,使得我張家的生意,遍布大王朝的任何一個角落。”
寧琪聽罷極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張白,半晌才道:“就是為了這個麼?”
張白方才一急之間,說的過於倉促,使得寧琪聽起來隻覺得可笑之極,但是真要說出其中原委來由,又不是一下子工夫的事情,饒是張白平常出口成篇,這回也是急得跟囈語小童一般,忙道:“事情也不是這般簡單,總之一時半刻的,我是百口莫辯,呸,不是百口莫辯,總之,你明白就行。”
寧琪見他這幅模樣,不禁為之一笑,道:“你不需說了。我明白你有苦衷,可我也有苦衷,你能明白麼?”
張白道:“可我的苦衷跟你說了,你沒跟我說。”寧琪本想以此脫身,沒想到反把自己又繞了進去,一時間又是為難起來。但張白這般毫不講理的挽留,卻在無形之中使得寧琪的心境有些變化,她想了片刻,忽道:“相公,寧琪問你一句話,你要如實回答,不可哄我。”
張白點頭道:“若有半句虛言,便讓我……便讓我不得好死,死了沒葬身之地,就算有了葬身之地也投不了胎……”
這誓言原本發的甚是惡毒,奈何從張白嘴裏說出來,多少讓人有些不放心,好在寧琪漸也曉得,張白就是那般性格,有時令人討厭,有時卻也令人開懷舒心。寧琪注視這張白的眼睛,鄭重的道:“相公,我是……我是被人下了藥,這才跟你做了一夜夫妻,斷然比不上那些姐姐們,你心裏可曾嫌棄,嫌棄琪兒是個不知羞恥的女子。”
張白就算絞盡腦子,也決計想不到寧琪心中竟是為了這個,不覺啞然失笑,歎道:“琪兒你多慮了,我張白視你跟她們一般,絕不會偏袒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