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太子便將蜀使行刺之事,稟告了洪德帝。
洪德帝大是驚訝,急忙命人召來了張白。張白正等洪德帝召見,聞言急忙動身隨太監去了禦書房。
那太監不是別人,正是那桂公公。桂公公想起洪德帝急召張白,卻又不帶半分慍怒之色,也知洪德帝必是有大事要於張白相商。桂公公多年來有遊走於洪德帝和權臣之間,早已是個人精,自然知道如張白這類人,多半飛黃騰達,平步青雲。一麵走路一麵下巴結道:“哎喲,老奴人是越來越老,這以對招子,可是雪亮雪亮。張公子深得皇上器重,老奴活了一大把年紀,還真沒見過跟桂公公這般厲害的年輕才俊。”
張白一聽他說話那調兒,就知道他安了什麼心。笑道:“張某年輕不懂事,有些規矩不懂,還要桂公公多多顛簸,張某感激不盡。”
桂公公就生怕有才之人恃才自傲,不懂分寸,不知進退,即便能得皇上器重,也成不了大氣候。而張白這種,恰恰是稱了桂公公的如意算盤,當下道:“朝中為官嘛,能多一個張公子這樣的朋友,也是老奴的榮幸。”
張白笑道:“桂公公也太抬舉我。是了,張某可能要離京辦事,那天晴郡主嘛,遠在星沙之時,便已嫁了張某。張某還有一房老婆,如今還在太子府上。張某若是不再京城之時,還望桂公公多多照應一下。”
桂公公是個太監,是以張某說了“照應”,也不覺得有異。而張白忍心將師晴晴跟寧琪留在金陵,可謂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但想來想去,總比跟自己一道去星沙要好一點。
桂公公忙道:“那是應當,那是應當。”
兩人一路客套,終於走到禦書房。桂公公領了張白進去。隻見丞相王鳴跟太子王決已然在場。
張白跪下行了禮,洪德帝道:“起來吧。張白,你可知我找你過來,所未何事?”
張白道:“小民不敢揣測聖意。”洪德帝心道:這人日後也是跟王卿家一般的人物,圓滑無比,有些時候,反倒不如施良那般,直往直來,叫人痛快。但張白這般,也無可厚非。洪德帝道:“自然是為了今天那蜀使之事。”
張白心道:果然如此。隨即望了王決一眼,暗讚他辦事效率不錯。
洪德帝又道:“王卿家,最近有何異動,你一道說了吧,無需隱瞞。”
王決見洪德帝既有此言,顯然已視張白為心腹,他鞠躬盡瘁這麼多年,才有如此地位,張白今朝一蹴而就,未免令他有些不服。所謂宰相肚裏能撐船,王鳴即便心中不平,無論臉色,口氣,都看不出分毫端的。
隻聽王決道:“六王爺的抗倭大軍,已然追擊倭寇至江蘇華亭縣。三王爺的大軍,沒曾發現任何異動。但……但蜀國跟燕國,俱都屯兵邊陲,蠢蠢欲動。三王爺今日早朝以後,上書說湖廣有變,湖廣都指揮同知被人刺殺身亡,須得趕回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