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雖是心中憋氣,卻再也不敢不答應,嘴上忍不住道嘮叨道:“反逆姚九日雖已逃走,難保還有漏網之魚,殿下身體貴重,還是莫要冒險的好,若是出了紕漏,卑職萬死難以贖罪。”
王決笑了笑,道:“無妨。”倏而笑容一收,發現張白已然走了進去,當即追了上去,笑道:“師父無需跟這些無識之輩計較。”
張白邊走邊道:“師父再如何不濟,也不至自降身份,跟那等人一般見識。不過,小決,此次姚兄竟被當成刺客,其中頗有蹊蹺,隻怕十分難辦。”
王決道:“父皇跟我說過,不計較姚叔之前的過錯。莫非姚兄以前有什麼仇家,如今想害他不成?”
張白也覺王古如今既想拉攏自己,應不至於對姚九日下手,除非那冒牌貨還不知道姚九日跟自己乃是一夥的,但那冒牌貨對洪德帝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隻怕對張白的了解也不淺。若是此事真是他一手安排的,情況便愈發糟糕,境地比想象中的更加危險。張白似成了刀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張白終於開始深恨自己以前過於自信,一步一步發展到這部田地,實在是後悔莫及。這女人多了,利弊俱全。牽掛這個牽掛那個的,做起事來,束手束腳的,十分本領,發揮不了八成。若隻自己一人,一條性命,大可帶著兄弟們轟轟烈烈的攪他個一片混沌,不是英雄,也是梟雄。好歹能在史書上留下濃重的一筆。
王決瞧見張白一臉深沉的模樣,問道:“剛才父皇召師父去,所為何事?”
張白道:“麗妃娘娘聽天晴郡主說起錦繡年華閣的衣裳,叫我過去商量一下。”
說話間兩人走進了廳堂,其中侍衛見是太子駕臨,不敢怠慢,紛紛行禮。太子王決問道:“瓊台董平卓何在?”
一名侍衛道:“所幸並未受傷,正在臥房之內。”王決急命那侍衛帶路,跟張白匆匆趕去。隻見臥房之內,董品卓來回疾走,神色焦急。見張白進來,雙眉一展,喜道:“張叔來了。”
張白徑直坐下道:“究竟怎麼看?”
董品卓麵露難色,看著王決,目色不定。王決察覺董品卓有些尷尬,便道:“品卓兄切莫見外,若是還認我王決這個兄弟,不妨直說。”
張白也瞧見了董品卓的臉色,可見此事十有**是那冒牌貨的手筆。心想不管如何,洪德帝算是再無可能重見天日了。即便保得性命不死,也斷不可能再登寶座。至少張白不會讓此事發生,誰生誰死二選一,張白自然想活得久一點。想到此處,心中便覺有些對不住王決。又想:反正如今這個洪德帝是假的,既不會殺王決以絕後患,那遲早有一天王決要跟冒牌皇帝王古翻臉。今日若是不跟王決說,無疑會生分許多,衡量再三,張白說道:“品卓,直說無妨。”
董品卓這才道:“姚叔說,是……是皇上的意思。”
王決大驚道:“萬萬不會,怎會如此?父皇跟我說過,決計不會跟姚叔算以前的舊賬。父皇素來言而有信,此次怎會食言?”
張白心中卻是了然,此洪德帝非彼洪德帝。當下裝成也是迷惑不解的樣子,說道:“姚兄如今怎樣了?”
董品卓見心中思忖片刻,還是當著王決的麵說道:“姚叔仍被困在此處,沒能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