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有緣星的時間計算,已經到後半夜了,押送查爾斯和李元開等人的軍車突然在一片空曠地停了下來。下車之後眾人發現,眼前是一片黑漆漆的湖水,真不知帶大家來這裏是何用意。一個個保鏢更是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們,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此時,雨漸漸稀疏了,似乎即將停止。有保鏢打開車燈,直射到湖麵上,卻不見粼粼波光。望著眼前的淒慘水色,聽著耳邊的纏綿水聲,李元開心裏不由得感歎:“算是個不錯的歸宿了,是不是我們今天就要死在這裏……”
其實,他還是有些過於悲觀了。因為抹殺掉一個人容易,但屠戮這麼多生命還是需要某種“勇氣”的,那位總統現在還沒有類似“覺悟”。
一瞬間,眾人卻都有了生死的疑問,查爾斯首先說道:“難不成,你們要換的地方就是這裏?”
“不錯,請稍候片刻。”管事說著對手下人一擺手,湖灘上頓時隆隆聲四起,腳下也顫顫巍巍仿佛地震一般。就在大家眼前,一條伸向地底的甬道從沙土中緩緩抬升出來。李元開不但沒有吃驚反而是如釋重負,看來這下還不至於死掉。
眾人由保鏢警衛們“護送”著,步入那昏暗的地底世界。整個通道內部,似乎都是由金屬構築而成,大家反而感覺不到陌生,因為這環境實在有些酷似太空飛船。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一道密封的金屬閘門,不知管事用手中的什麼玩意兒在跟前一晃,大門便咯吱咯吱打開了。兩個激光探頭似的東西在左右牆壁上閃爍著,大概是類似監視係統的裝置,也可能是自動防禦武器。簡短截說,隨後這樣的門一共過了有十幾道,大家才終於見到此地的第一個活人。他身穿一種類似過去特種兵的迷彩服飾,迎上前來向那個管事行禮。
“長官,我已經在這裏等候您多時了,請跟我這邊來吧。”原來,這名保鏢頭頭的級別還不小。
對方畢恭畢敬把大夥帶到左側走廊的盡頭,此處房門兩邊還各站有一名守衛。管事突然似笑非笑道:“歡迎到訪‘往生監獄’,各位貴賓先在這裏住下吧,咱們有緣再見了。”隨後,他便領著手下一幹人等迅速離開,下麵的事情移交給監獄內部人員全權負責。
看守們很快將鐵門打開,眾人很不情願地走了進去。初看起來,屋內的環境還算不錯,四周高大的牆壁上布滿著各色裝潢,頭頂之上還見到些恢弘壁畫。大屋內單獨設有四座鐵籠囚室,在外麵可以很清晰地見到囚室內的情況。從位置判斷,大屋的正上方應該就是湖水,很難想象牆體間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隨後,四位女士被送進其中一座鐵籠,而李元開則與羅伯特、張明山關在一起,查爾斯、周勃、吳天又是一組,剩下的人則占據了另一間囚室。眾人在籠中相對而望,不知道今後的命運將會如何……
另一方麵,阿切爾彌留中似乎見到了幻覺,有一位美麗的姑娘正在給自己喂食,並擦拭身體。他隱隱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之火已經奄奄一息,“這難道是死後的世界嗎?”他又一轉念,自己還沒有活夠呢,怎麼能如此年輕就死掉了。於是,他開始拚命想掙紮,可惜身體根本不聽使喚,漸漸地又失去了知覺。
不知又過了多久,他終於蘇醒過來,勉強睜開眼睛後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破舊的平板床上。從視線中的環境來判斷,這裏是一個昏暗空間,隻有點微弱亮光,耳邊真真切切能聽到附近流水的聲音。
“你醒過來了嗎?”一個纖細而甜美的聲音掠過耳畔。
阿切爾微微側過臉頰,這下原本的幻覺全部消失了,他就像被從噩夢中驚醒一般,身體不自覺便猛然坐了起來。
“啊!”他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顫抖著說道,“你……你是誰……”
眼前出現了一位身材幹瘦的女生,她左半邊臉幾乎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似乎是曾經毀過容。室內唯一的光源,就是牆角邊那盞油燈,再配上眼前這幅臉孔,膽小一點的人簡直能嚇死。阿切爾驚詫萬分,緊捂住嘴,好懸沒吐出來,卻不自覺在木板床上連連後退。
“這裏究竟是哪?”他壯著膽子問。
女孩對他的反應並沒有失望,反而滿麵賠笑地說:“嚇到你了吧,對不起。這裏是我住的地方,就在攔海大壩內部。”
阿切爾晃晃悠悠下地站起身,發現此處似乎是一個水泥隔倉,左右兩邊都很通風。
“跟我來。”
女孩慢慢攙扶著他,來到隔倉一頭的出口處。阿切爾這才發現,水泥“洞口”正下方便是攔海大壩內部的水道了。見腳下有一束梯子,他又獨自順著爬下去,來到水道邊並不寬敞的岸沿上,盯著眼前奔流的河水一陣發呆。原來自己真的沒有死,這隻能說是一個奇跡。
他又沿著河岸來到內部水道的盡頭,眼前一下子豁然開朗。此時雨水早已停息,刺目的陽光下,隱約能見到河岸邊那些低矮的小洋樓,再加上作為陪襯的樹木,一片悠然景象就這樣展現在麵前。湍急的河水在此處被分成三股,沿大壩內部孔洞繼續奔流而去(他就是從其中的一孔中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