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查爾斯等人準備將前來造訪的蒼海亮趕走,還好在李元開的極力勸阻之下,眾人終於同意先來聽一聽‘老爹’本人對於軍事政變事件的相關解釋了。
雖然平日裏很難體現,但是從以上這件事情可以看出來,李元開在朋友們當中的威信已經悄悄樹立起來,就連平常說一不二的‘查爾斯大人’這次也總算給了他麵子。隨後,其他人便有些不情願的將蒼海亮與阿爾維斯讓到別墅大廳內,雙方再次分賓主落座。
待夏兒出於禮貌奉上熱茶之後,蒼海亮便搶先嚴肅地說:“我知道,你們心裏怨我恨我,認為我出賣國家給了那些軍頭們,是不是?”
“難道不是麼?你為了一己私欲,出賣了總統康賢,出賣了這個國家,寧願去當什麼‘兒皇帝’。”羅伯特反問道。
“原來,我在你們的心目中已經變得如此不堪了呀……”蒼海亮深沉地吸了口氣,道:“信不信由你,總統的身世並非是我向軍方透露出來的,而我與他們的合作,也是從最近才剛剛開始。”
“看看,終於說出實話來了不是。”吳天輕佻地說,“就算總統的事情不是你透露的,可你為什麼要同意與軍方合作,情願做他們的傀儡?”
聞聽此言,蒼海亮的內心裏似乎泛起了一絲波瀾。隨後,他又忽然深情款款地說:“正是因為我愛這個國家呀……”
“你說的倒讓我越來越糊塗了。”吳天莫名其妙道。
“還是由我來講吧。”阿爾維斯自告奮勇地解釋說,“老爹這個人總是磨不開向別人吹噓自己有多好,其實他是我此生所見過的最偉大的人之一呢。”
“此話怎講?”李元開故意文縐縐地問。
阿爾維斯又突然反問說:“你們知道實際上軍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策劃這場政變的麼?”眾人紛紛搖頭。
“後來我們才了解到,是從紐伯蘭事件之後便已經開始了,雖然頭幾個月他們一直隻是在密謀,並沒有做出過任何實質性舉動。而這件事真正開始啟動,應該是在四月份左右的。”阿爾維斯忽然故弄玄虛地說,“現在回想一下,至少在三個月以前,就曾經有人預言過這件事呢。”
“三個月之前……五月份?是誰呀?我怎麼沒有留意到?”李元開疑惑地問。
“就是理想國的總統薛銘石。你們難道忘記了嗎?當五月份,理想國宣布與我國斷絕外交往來的時候,對方政府的發言人曾經轉述過薛銘石的這樣一段話:‘如今在未名國內部,正湧動著一股十分危險的暗流。根據所獲得的可靠情報預測,那個國家將會在近期內發生一係列非常重大的變故。’”
“薛銘石?他說過這樣的話?”吳天似乎正努力回想著。
羅伯特則突然低沉地說:“‘……請大家相信,薛總統與內閣所做出的判斷’,好像那位發言人最後是這樣說的吧?”
“對,我也想起來了,的確有這麼一回事。”查爾斯也恍然大悟道。
吳天則一臉驚訝地說:“對方好像是這麼說過,當時我還以為那是薛銘石在瞎扯淡呢……”
“難不成,薛銘石與這次的政變具有一定的關聯?”李元開忽然間顯露出一臉驚駭。
“你終於猜到了麼。”阿爾維斯略微點了點頭,隨後又說:“實際上,薛銘石與現在的未名國軍政府是一種雙方相互合作的關係。當初,薛銘石做出了那種含糊的預測,實際上是在催促軍方盡快動手。”
“你說什麼!?”其他人聞聽,也紛紛發出了驚歎,這種說法實在令大家感到不可思議。
查爾斯也完全不敢相信,於是懷疑道:“怎麼可能?他不是剛剛才拒絕了未名國方麵引渡康賢總統回國的要求麼?”
“那隻是他們雙方麵配合所演的一出戲罷了,當然,我在其中隻扮演木偶的角色。不過以我對理想國傳統的了解,康賢總統大概永遠也不會被引渡回來的。”蒼海亮忽然一臉平靜地說。
此時,眾人似乎都已經不再去關心,蒼海亮究竟是不是‘國家的叛徒’了,一股腦兒地詢問道:“他們這樣做究竟有何目的?”
“為了證明,雙方在一開始並不是同夥唄。”阿爾維斯緊接著又道,“看著吧,在連續幾輪表麵上的討價還價之後,理想國最終會同意與我們恢複邦交的。此外,未名國重回銀河聯邦的日子相信也不會太遠了。”
“這我就完全不明白了,薛銘石為何要與軍方一起搞垮未名國前政府?難道他的本來目的不是想要並吞我們的國家麼?”李元開繼續發問。
蒼海亮再度開口道:“薛銘石的野心的確很大,但是他也很清楚,征服未名國的時機現在還沒有到來。”
“什麼意思?”羅伯特繼續報以懷疑的目光。
“薛銘石認為,現階段他還需要幾個實力堅強的盟友,從而能夠幫助他牽製其他主要敵人。”蒼海亮簡要回答說。
張明山聞聽,再次搶著插話提問道:“那麼繼續與類似未名國這樣的傳統同盟國保持關係不就好了?他幹嗎還要費力氣推翻康賢總統的政府?”
“因為薛銘石要的是能夠幫助他去打仗的盟友,而不是像過去那樣的‘和平主義盟國’。”阿爾維斯解釋說。
聞聽此話,李元開突然睜大眼睛道:“我明白了。過去的理想國,一向以和平使者的姿態出現,所籠絡的盟國也多是些抱有同樣理念的國家。”
“我不明白。”吳天鬱悶道,“你們完全把我給說暈了。理想國與未名國之前不是也參加對抗外星人的三十年戰爭了麼,怎麼反而倒成了愛好和平的國家?”
“我來給你解釋吧。”李元開自告奮勇道,“我問你,如果在你的班級裏有幾十位同學。有一天,突然來了一幫子陌生的外班人,莫名其妙地在班中挑事打人,但是並沒有明確指出來單獨要找你。那麼,你會不會去幫助那些被欺負的同班同學打架呢?”
聽到他的說法,羅伯特不禁笑著道:“小開,你就不能找一個更恰當的比喻麼?”李元開隻是微微一笑。
“我當然會去幫忙了。”吳天想了想回答。
聞聽此言,李元開繼續耐心比喻道:“那麼,如果是自己班中的兩夥人打起來了,而這件事的起因是由於,一位與你特別要好的同學率先出手,毫無緣由便打了對方的人。那麼,你還會去幫助那名與你十分要好的同學麼?”
“這個嘛……”吳天絞盡腦汁思考了半天,終於回答說:“要是那位與我特別要好的同學吃了虧,那我肯定會去幫忙,但要是他並沒有吃虧或者還占據了上風,我看我就沒有必要去蹚這趟渾水了。畢竟,是他首先不對,欺負了對方,我要是去幫著他再把對方暴打一頓,那不就有點太沒道德了?”
“你總算明白了。”李元開忽然笑著說,“未名國之流的‘和平主義盟國’,與你基本上屬於同一種心態。如果理想國在某些事情上吃了虧,未名國自然會去主動幫忙,但要是我們這個盟友莫名其妙、毫無緣由的想要去打別人,發動不義戰爭,你說我們還會不會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