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這突如其來的一片黑暗,頓時使得會場內充滿混亂。驚恐嘈雜之聲驟起,如翻江倒海般湧動開來。女士們紛紛發出尖叫,男人們也不禁駭異失色、叫罵呼喝,何種誇張的反應都有,仿佛怨念之地獄降臨人間。
“天那!怎麼了!?難道有恐怖襲擊!!?”“是否附近的發電站遭遇到聯邦特工的破壞?!”“隻是一般的停電事故吧?”落座在位於李元開等人所處包廂之下的觀眾裏,也有人大聲吵嚷起來。
近來,未名國民眾一直處在戰爭陰霾的籠罩之下,精神上繃得甚緊,把心弦都快要拉斷了。再加上,前不久李元開就在這同一場地內遭遇到刺殺,險些喪命,使大家難免忐忑不安、草木皆兵,聯想到許多種恐怖的可能性,並各自揣測起隨之而來的運命。在李元開看來,真正令人意外的地方是,存在於會場中的大量‘便衣’們,居然也陪著幾千名觀眾一起開始慌亂,使人不得不對這批家夥的職業素養以及業務水準產生出懷疑。
“不要慌,請大家坐等現場電力恢複。”“不會有事的,我想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查爾斯與李元開幾乎同時向同伴們囑咐道。其實,並不用費力觀察,會場四麵角落裏的多處應急燈都已自動點亮,隻是有些在場人員反應過度,鬧得閉目塞聽,兩眼一抹黑罷了。
包廂內,羅伯特漸漸開始納悶,於是道:“奇怪,為何這麼久還沒有啟動應急供電設施?像如此大規模的綜合性體育場館,難道連備用發電機都不曾預備麼?小開你說呢?”而李元開卻並不回答,僅一直撫慰著紮在自己懷中的某個人,細碎的言語間透露出一絲的無可奈何。
“到場的各位觀眾,請大家保持鎮定!警衛人員,別傻愣著了,站出來維持秩序!都不要慌張,供電係統很快就會恢複!”終於有人在台上發話,大約是用了臨時找來的電池供電式喊話器。不過,那並非現場主持人洛麗塔.哈瑪的聲音,而是一個幾乎所有人都不熟悉的,聲調有些怪異的老男人的幹裂之音,使大多數人聽起來都不禁感到有些瘮得慌。唯獨李元開隱約覺得,似乎從哪裏聽到過這個可怕的動靜。
“請讓我來吧。”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隨後忽然出現,與此前形成鮮明對比。隨即,一段甜美的清唱開始了……
“人心中,思念中……我心憂,我悸動……倘若你我再相逢,當年遺憾又何從……看那天邊的夕紅,看那水中的月宮……讓世界為之動容,任時光來去如風…………”
一曲淒涼,恍若,帶走了一切的躁動,令全場鴉雀無聲。顯然,這個甜美聲音的力量,比那些出來維持秩序的便衣們更加管用,有些人為之陶醉從而陷入冥想,另有一些人則似涼風灌頂般清醒冷靜下來。
同樣沉浸其中,李元開暗暗讚歎:“想不到,未名國尚有這樣的歌者存在,先前出來表演的那些不入流的家夥們,幹脆集體自殺算了。她能夠把幾句平凡老套的三流歌詞,上升成為沁人心脾、陶醉眾生的天堂之音。我幾乎被這歌聲迷住了,她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