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華瞪了劉協一眼,旋即又歎了口氣:“哎,也難怪,你畢竟剛進商場沒多久,還沒明白這裏麵的玄機。”
劉協笑道:“所以,才要無陵夫人多多指教啊。”
“少油嘴滑舌的。”張春華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情,“我這麼跟你說吧......剛才丁儀說的八十錢一石鹽,那是新鹽的市價。但是丁儀剛才可說的很明白,鹽鐵司給我們的這批是屯鹽。所謂屯鹽,就是往年沒賣出去積壓下來的。這種鹽,會賣出新鹽的價格嗎?”
“那......這樣的鹽能賣到多少錢?”劉協當即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五十錢已經是高價了。”張春華無奈的道,“而且那是拆家們向百姓出售時的報價,但我們要出售給拆家時,報價還要再低一層,能賣到三十五錢一石就不錯了。我們司馬家自家的門麵裏,最多也就消化五百石鹽。剩下的兩千五,可能都要按照三十五錢甚至三十錢的報價分銷出去。”
劉協將這些數據在腦海中飛快的過了一遍:“那按照這個算法.......這三千石鹽最多也就賣到十一萬?但是曹孟德一張嘴就跟咱們要二十萬。這裏麵差著一半的價呢,怪不得你說他是巧取豪奪。”
“這還不算完呢。”張春華道,“剛才算的隻是最理想的結果。聯係拆家需要的消耗是不是要算進去?現在大雪封路,增加的運輸成本是不是要算進去?而且他還催的那麼急,非要在年前收回資金。其實說白了,曹孟德就是想用這價值不到十萬錢的鹽,跟我們換二十萬的資金。”
“這老曹也夠奸的。”劉協笑道,“也對,要不然怎麼叫奸雄呢。”
“其實我最擔心的倒不是資金的損失。”張春華道,“更值得注意的是......我們剛從田弘那裏費盡心思賺來了二十萬,這沒過幾天,曹孟德這搶錢的手段就來了。而且,不多不少,正好也是跟我們要二十萬。你不覺得,這裏麵有什麼蹊蹺嗎?”
劉協沉思片刻,低聲道:“你是說,府內有曹家耳目?”
“肯定是,要不然曹孟德的反應不可能這麼迅速。”張春華斷然道,“這個人必須揪出來,否則的話,司馬家每次完成一單生意,曹孟德都要想辦法摻上一腳......長此以往,必成附骨之疽,司馬家還怎麼發展?”
“但是這件事隻能暗地裏慢慢調查。”劉協道,“依我看,現在還是先解決這批鹽的問題比較好。”
“還有什麼好解決的?”張春華沒好氣的道,“屯鹽入庫,再撥二十萬金交給曹孟德,隻能這麼辦了吧?這批鹽來年開春再慢慢賣吧。”
“別這麼快就泄氣。”劉協卻笑道,“這批鹽未必賣不出去。”
“現在這個時候,尋常人家早就屯夠食鹽了。市麵上銷量都不景氣,你還指望誰能現在傻乎乎的來買屯鹽?”張春華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劉協,“再者說,賣了也是賠啊,你就那麼著急去賠錢嗎?”
劉協伸手指向張春華身後:“你看,外麵是什麼?”
“什麼?”張春華回頭望去,“外麵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東沒有啊。”
“不,那都是朕的江山!........咳咳,那啥,不是,我的意思是,外麵下雪了。”劉協差點又犯了中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