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大步流星的邁出房門,循著那聲呼救,不多時便來到一處院牆之下。
饒是再燈火輝煌的宅院,也有燈光照不到的地方。
這處院牆,便是這樣一處黑暗的所在。
不過,此時院牆邊上已經圍了一隊巡邏的家兵,陸續的也還有看熱鬧的家丁向這邊湧過來,一時間倒是燈籠火把無數,照的好似白晝一般。
火光之下,映出一個家丁年輕的麵容。這家丁看起來也才十六七歲的年紀,麵容白淨,模樣也算得上清秀。隻是神色之中帶著說不出的惶恐,眼眶裏似乎還有眼淚在打轉,看來是嚇得不輕了。
旁邊,則是張春華的貼身侍女,這侍女衣衫淩亂,露出肩頭和脖頸白皙如雪的嬌嫩肌膚,頭發也披散開來,看起來倒像是一副被人欺負卻死命不從,奮力掙紮之後的模樣。
“家主來了!”不知是誰首先看到了劉協,大喊了一聲,亂哄哄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目光都向劉協望去。
發生這種事,按理說第一個臉上無光的就是家主。一般來說,這非禮人的家丁恐怕要受到相當嚴厲的懲罰,而那被非禮的侍女,恐怕也無法再在司馬府繼續做下去了。
家丁們不約而同的給劉協分開一條路,劉協走到兩人麵前,仔細端詳了一下二人的表情,問道:“怎麼回事?”
“我......”那家丁張開嘴,剛想說話,卻見那侍女突然跪在地上,忽然委屈的嚎啕大哭起來:“爺,您可一定要替婢女做主啊!婢女.......婢女正準備回房休息,路上遇見這禽獸,他說有要緊事要向婢女回稟。婢女不敢耽擱,跟著他來到這院牆處,卻不想他突然就將婢女......若不是爺您來的及時,恐怕婢女就要被這禽獸給......”
說著,這侍女已經是泣不成聲。
但,她已經無需再說什麼了,看到她這副模樣,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同時,憤怒、鄙夷的目光,紛紛投射到了那家丁身上。
那家丁不過是個護院家丁而已,但是這侍女卻是張春華的貼身侍女,那是真正意義上的“體己人”。甚至將來,若是哪天家主心情好,說不定就讓這位貼身侍女侍奉枕席了,到時候人家也算是小半個主母了。
這樣的人,也是你一個護院家丁敢癡心妄想的?簡直是找死。
當即,在場的其他家丁也不知是處於什麼心理,居然群情激奮,紛紛呼喊道:“家主,這狗賊大膽包天!您這就下令吧,小人們活活打殺了他,再把他沉屍江底!”
“好狗賊,司馬家的門風全讓你給敗壞了。你還不自求一死,更待何時?”
“禽獸不如的東西,居然敢打蘭兒姐的東西。姐妹們,取剪刀來,咱們把這賊閹了!”
.......
麵對氣勢洶洶的家丁和侍女,那被指為禽獸的家丁更是驚慌恐懼,喃喃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怎麼說?”劉協卻本能的感覺到一絲異常,按理說,這種事被當麵撞破,這人的反應明明應該是羞愧才對啊,卻怎麼......更多是心虛和惶恐?
聽劉協主動問起那家丁,眾人又漸漸安定了下來,他們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也在等著這家丁能爆出什麼料來。
家丁抿了抿嘴唇,穩住心神,這才道:“我......我沒有非禮蘭兒姐......”
然後,就沒了下文。
“切——”麵對這蒼白無力的辯解,眾人對這家丁失望而且鄙夷,“你就說這麼一句,誰能相信你?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
劉協舉起手,再度止住了眾人的聒噪:“好了,都別吵。你也別急,有話慢慢說。”
家丁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這才道:“是這樣的......今天晚上是小人守前院到後院中間的這條走廊。小人正在巡邏,蘭兒姐忽然叫住小人,說是家主您有吩咐。之後,蘭兒姐把小人帶到這院牆下,自己打亂了頭發,扯開衣服,就說小人非禮......天地良心,小人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放屁!”
“無恥!”
“胡說八道!”
聽完這家丁的解釋,眾人好熱鬧的心理終於得到了滿足,旋即以更高的熱情投入到了對著家丁的批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