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喝著咖啡,在那裏消磨時光。黃文山很不習慣這樣和女孩子對坐休閑,顯得有些局促,車厘子雖然比黃文山年少甚多,但在這種場合倒是駕輕就熟,悠然自得。那倒不為怪,黃文山一向關門創作,不喜與人交際,有時甚至感到離開了網絡,他就惶恐不安,他的世界似是在網絡上。就這樣,黃文山聽著車厘子娓娓的東扯西談,一會而說各作者間的爭風吃醋風流豔事,一會兒又嗟歎世事如棋總不如人意,談著聊著又說到黃文山的書法修為之高,真出乎她想象。及此,她認真的道:
“這次我是跟叔叔過來的,有個全國書法交流會在廣州舉行,他是這個交流會的發起人之一,我本就沒來過廣東,覺得好玩,就跟著來了,剛才看了你寫的字,我覺得,你應該認識認識我叔叔,或者你在書法方麵會得益不少,說不定還比寫小說更有發展也說不定。”見得黃文山並不言語,也沒什麼表示,又道“我剛才已自作主張的跟叔叔說了,說有個年青書法愛好者想認識他,問他晚上有沒有空,他說沒什麼事,我就又自作主張的幫你約了他,你定是會同意的是嗎?是不是很高興?”世上也許就隻有這個丫頭會這樣了,自作主張的幫別人做了主意,還要別人多謝她。側頭看著黃文山,見他沒什麼反應,又道:“還有我哥哥,知道我哥哥是幹嘛的嗎?跟你說,他可是你們廣東最有名的偵探哦。”說起她的哥哥,一臉的自豪和向往。
黃文山練習書法,本為喜愛而玩玩,也並想有什麼發展,會能賺錢或成為名家之類,而這次幫朋友寫這些字,也隻當是玩玩罷了。他本不想應酬,但見車厘子一片熱情,又不想掃她的興,又想及見見這些前輩名家,學習點技法心得也是不錯,至於那什麼偵探,跟自己從事的事兒,八百杆子打不到一塊,那倒沒所謂了。於是並不表達什麼異議。淡淡的道:
“你要我怎麼多謝你啊,請你吃飯喝酒可成?”
“不行,不行,那有一頓飯一頓酒就打發得了我,不行。”車厘子大叫,“還有,我這麼年輕,你竟總叫我瘋婆子,也該罰你。”想想自己確是有些瘋癲的作為,又道“我頂多也是個瘋丫頭嘛。”說完自己哈哈的笑了。竟完全不顧及這是公共場所。
黃文山也覺得甚是好笑,於是神秘的道:
“要不,我以身相許如何。”說完就後悔,自罵道,他媽的,我就一笨豬頭啊,小敏說過什麼來著,這不是別人要打你卻自動的往上貼嗎,真該死。
車厘子竟似不知他是開玩笑,瞪大眼睛認真的上下打量著黃文山,道:
“你這身板子看似倒是不錯,但是你太不衛生了,你看你,胡茬子又不刮,頭發也不梳理,我領這麼個小吃丐回去,我媽不罵死我,也被別人笑死啊,這可不行。”
“啊,那就好,你媽不喜歡最好,其實我還真的不衛生,主要太懶,我有時候三四天不洗澡呢,還有,有時候上廁所忘洗手,總之,壞習慣很多,千萬別把我的玩笑當真哦。”黃文山高興得快要笑出來了,幸好她怕這些,若是她說沒所謂,那就夠麻煩的了。
“哎,你咋這麼惡心啊,不能改改啊,我覺得你改了這些毛病就挺不錯的。”車厘子一臉的期待。
“不改,不改,打死不改。”車厘子很不解的看著黃文山,不過她早被黃文山的才情打動,雖然覺得這些壞習慣很不好,但怎麼看還是覺得他不錯的。
在兩人相互調笑中時間很快的就過去,黃文山又帶車厘子去了就近的禪城境點逛了逛,很快就到了傍晚六點多鍾,車厘子給她叔叔去了個電話,他叔說七點左右會到,但他哥哥說局裏有點事,要晚一點點,她很是高興,急急的就扯著黃文山要先去約會地點等著。
晚七點多,車厘子的叔叔終於到達她們吃飯的酒樓。這個車叔叔是個精瘦老頭,神采奕奕,按車厘子說,她叔今年六十歲了,但看起來最多也就四十多五十歲不到的樣子。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一對穩重有力的手,隻看表麵,黃文山就知道,車厘子說他是書法高手定是不假了。寫書法,就像練劍一樣,眼力和手力是很重要的,若手不穩,腕無力,寫出來的字無論你有多好的技巧,都無法寫出字的神韻。好的字,都是要用心去寫的,會鑒賞書法的人,從一個人寫的字,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的身體情況,心理心態,這也許是中國書法的迷人之處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