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悄悄的停車場上空無一人,黃文山心裏一喜,便掀開帆布跳下貨車,然後轉身接川島櫻下來。他正要抬腿往外走,突然四周多個車子亮起了大燈,接著有人大叫,不好條子跟到這兒來了,有條子啊。
黃文山雖然聰明,終是沒江湖經驗,要命的是,川島櫻這次也沒有思索就讓黃文山大搖大擺的下車來,若她不是這麼大意,仔細想一下就會想到,這麼大的一個賭錢的地方,肯定是有人江湖人物主持的,既然有人主持,那一定就會有放哨站崗的。四周幾輛車的大燈剛亮起來,停車場就一片光明了,要命的是,接著房頂上兩盞號稱是小太陽的工地強光燈也亮了。
黃文山和川島櫻這被這突然而來的燈光和叫聲弄懵了,還沒回過神來,已被幾個大漢圍在中間。他正要說自己不是條子,房子裏又湧出來二三十人,敢情,這些人聽到有條子,都收攤不賭了,這會見外麵圍著隻有一男一女兩人,並沒穿警服,膽子就大了,都走出來看熱鬧。
看到這種情形,黃文山心裏暗暗叫苦,他媽的,一路上這麼多真的假的關卡追兵都過了,沒想到在這兒遇上這麼一攤事。
這時人群一分,走出來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中年男子,一臉和善,這人無論穿著打扮還是氣質上都和這一幫司機格格不入,看他的氣勢應該是這裏的組織者,黃文山正要上前答話,這家夥身子一側,身後踱出來一個老者,竟是一身唐裝打扮,十分的民國初時的江湖味道,原來這才是正主兒。
黃文山見狀,走上前一步,沒等老者開口學著舊時江湖人一樣,雙手抱了拳說道:“在下滬城黑山雞,本來要搭這輛順風車回饒縣的,沒想到這車在這兒有事,正要下車去找別的交通工具,沒想到打擾各位了,請見諒。”他這翻言語一出,旁邊便有要機乎要笑出聲來了,他這是姿勢倒蠻像江湖人的,但這說話,可沒一絲江湖味兒,雖然想學江湖人說話。
那老者雙目一瞪,在他兩人身上掃了一圈,咧嘴說道:“哼,不論不類,一聽你就不是江湖中人,你裝什麼裝,定是條子無疑,這會見人多了,想冒充江湖人,可惜學的不像。”
這一下,黃文山又後悔了,早知不學這狗屁的江湖人,直接照平時一樣說就行了,他再次抱了一下拳說:“這位先生,沒錯,我確不是江湖人,但我絕對不是你說的條子,我們真的隻是搭順風車的。”
“哼,誰相信?有這麼巧的事?我看你們也不是窮人,既不是江湖人,又不是窮人,為何會偷乘這貨車,還是裝麥麩穀糠的,不嫌這米灰麥粉嗎?阿三阿四,搜看好他們,帶回屋子裏審。”那老者說完便轉身欲走。
聽說要搜身,黃文山大急,身上有槍啊,不是條子哪兒來的槍?黑道人物又如何偷乘這破車。絕不能讓他們搜身,否則就更難說清了。黃文山心念電轉,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不如劫持這個老家夥,讓他放自己出去,大家互不為難。
他還沒來及細想,叫阿三阿四的兩個大漢已走近,已沒時間了,若讓他們把槍都拿去了,那自己就更落下風了。他用肩膀碰了一下川島櫻,兩人這會兒竟然想一致,川島櫻也是他一般心思,想著隻能脅持那老家夥才能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