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獅身人麵像的初次複活(下)(1 / 2)

我隻是對當時的情況做了合理的想像與推測,在某些恐怖環境裏,聽覺會比視覺更令人膽怯,這和某些人在觀看恐怖電影時下意識地把電視機的聲音關掉是同樣道理。西涼是武功在身的江湖人,不會被偶然發生的怪事嚇成這副樣子,當時一定有牽涉到他自身的怪事出現,我甚至能夠大膽地預測,是他的生命受到了某種威脅,才會讓他驚恐至此。

“十哥,那些事你都講過了,大哥不是說過,當時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覺與幻聽,至少攝像機裏沒有錄到任何詭異的聲音,對不對?”明月露出了一絲不耐煩。

“什麼聲音?能否再重複一次給我聽?”我始終注意觀察著甬道裏的動靜,免得再有越青幫的殺手出現。

西涼點點頭:“你聽好,聲音來自天上,當然也可能是來自於雕像內部,一共有十五個音節——”他拖長了聲調,緩緩地背誦了一句包含十五個音節的話,與其說是講話,毋寧說是在唱著一首節奏拖遝的歌。

我把這句話牢牢地記在腦子裏,並且感覺到那些音節裏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悲涼之意。

“那是唱給死人聽的挽歌,最起碼,節奏與咱們頭頂墓地裏時常響起的葬禮歌聲一模一樣。我知道,我就要死了,因為我碰觸到了某些不祥的秘密,而死亡就是從錄影帶開始的。”

西涼似乎恢複了鎮靜,直起身子向明月請示:“小姐,咱們繼續走吧?”

我皺著眉思索了幾秒鍾,突然說了一句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西涼,那錄影帶是被你私藏了,對不對?”

西涼剛剛恢複平靜的臉色陡然漲得通紅:“什麼?你懷疑我也是內奸?像古罕一樣?”

我冷靜地搖頭:“我沒有說你是內奸,隻說那錄影帶。你聽到那種來自天籟的聲音之後,內心是不是自然而然地起了某種感應,預感到接觸錄影帶的人都會橫死,而且你將是第一個,是不是這樣?”

明月完全成了局外人,看看我,再看看西涼,無法插嘴。

我們正走在一條甬道的中間部分,前後各有一百步左右的距離,所以我不擔心西涼會突然逃遁。這種一覽無遺的環境裏,他的輕功再快,都無法擺脫我的飛刀一擊。

“你血口噴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這種色厲內荏的表現,更證明了我的推測完全正確。

我向他伸出手去:“給我錄影帶,那東西對你毫無用處,但我卻要憑借它找回冷馨。我隻數‘一、二、三’,你大概隻有五秒鍾可以考慮。”

一個處於極度恐慌狀態裏的人,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所以逼問他的同時,我也做好了隨時防備他突襲的準備。

“我——”他的身子一晃,向後驟然一縮,從我的指縫間逃脫出去,腳不沾地向前飛奔。油燈被他激起的勁風吹滅了,我和明月立刻陷在一片昏暗之中,而西涼卻像是撲向光明的飛蛾,不顧一切地向前跑。

小刀已經彈起在我指掌之間,但明月縱身撲上來,同時把住我的雙腕:“陳先生,不要動手,十哥不是內奸,他不是!”

她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我追擊的路線,兩秒鍾之內,西涼便消失在甬道盡頭,並且再度有意地扇滅了一盞油燈。

“抓他,但不要殺他,求求你陳先生。”她的眉緊皺著,滿臉都是不解的困惑。

“我不想殺人,隻要——”我已經解釋了很多遍,不想再重複下去,拖著明月的手向前追。過了拐角,又是一個十字路口,我們再也看不到西涼的影子。以他的輕功,幾分鍾內就會逃出墓地,脫離亡靈守護者的控製範圍。

“陳先生,我們到地麵上去,隻要發出求救信號,便會調動負責安全的兄弟,合力攔住他。”明月反應很快,但被我一句話就否定了。

“帶我去找保險櫃,西涼有機會偷到錄影帶,卻沒機會帶走或者銷毀,就藏在保險櫃附近。”既然墓地甬道裏到處都有監控設施,西涼想做些什麼秘密事,肯定會舉步維艱,隻能處處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