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美女館長洛琳(1 / 3)

“我不必用槍——”我淡淡地回應他,隻是凝神盯著液晶屏,體會著危月燕乘電梯上升時的特殊情景。

江湖本來就是個爾虞我詐、兩麵三刀的地方,以危月燕為例,做為黑道上成名已久的高手,同樣也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連隨身同行的兩個女孩子都騙,隻是出於某種利益的驅使。現在,他已經為自己的詭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化為一張菲薄的人皮。

“不知希薇有沒有被嚇壞?”我心裏忽然有了一絲歉意。

米茲調集警力搜索房間時,我一直都單獨留在大堂,把所有人通通拋開,把她也暫時忘卻了。

“陳先生,失蹤那人的身份我已經查明,他是美國華裔黑社會的高手,案底非常之多。最近幾年,他一直都在北非活動,專注於古代文物的地下運送,並且與索馬裏半島的非法武裝勢力交往密切,染指國際軍火交易……”

米茲喋喋不休地聒噪著,關於危月燕其人,我比官方資料了解得更多,不必他來複述。

“他為什麼來見你?”米茲說出了真正的問題核心,臉上同時露出狡黠的微笑。

“你在懷疑我?懷疑我什麼?”我微笑著,不想跟他在這樣的旁支末節上糾纏下去。

“哈,我怎麼敢?陳先生是國家貴賓,一定不會做危害埃及利益的事,對不對?否則,幾大高級部門的主要負責人就不至於親自打電話過來了。陳先生,以後如果有機會,替我向上麵說幾句好話,最好能把我調到安全又輕省的部門去,免得一天到晚在外麵奔走,除了凶殺就是謀殺的——”

電梯停住,緩緩打開,適時地終止了米茲的絮叨。

現在,我們已經處於同樣寂靜的十九層。

米茲握緊了手槍,臉色因過度緊張而泛著難看的湛青色:“我覺得……好像有點問題?”他沒有急於走出電梯,而是靠近門口探頭探腦地向走廊裏張望著。

我按下對講機開關,舉到他嘴邊,善意地提醒:“要樓下的警員帶酒店的管理員上來,假如無人開門的話,需要他們提供電子鑰匙——對了,無人開門至少表明房間裏是安全的,一旦有不明身份的人替我們開門,那才真的是一次糟糕之極的體驗。”

危月燕到達我的房間時,或許期待的是“無人開門”的結果,但他估計錯誤,直接導致了最慘痛的失敗。

米茲的臉色轉為慘白,一把奪過對講機,大聲吩咐:“四組、六組帶酒店管理員上十九樓,其餘人把守樓梯出口,原地待命。”那張人皮大概把他嚇怕了,我隻是隱約提及,他已經是無法忍受。

我們沿走廊前行,米茲再次撥打了兩名警員的電話,得到的結果依然如故。

半分鍾內,兩組警員與我們彙合,一起停在一九零六房間門口。警員們奉命敲門,足足敲了三分鍾之久,房間裏毫無動靜,隻能由管理員用另外一把備用電子鑰匙開門。警員們高度戒備地魚貫衝入,米茲卻擋在我麵前,絲毫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陳先生,請在外麵稍等,我的部下會把一切做得妥妥當當。”他的用意很明顯,企圖最大限度地封鎖消息,免得把警方弄得更被動。

我聳聳肩:“遵命,警官先生。”

老班離去後,我一直都在考慮這樣一個問題:“拆掉那麵牆,會令酒店方損失多少錢?商業社會的各種交易談判,最關鍵的問題就在於‘價格’二字,如果我能補償給酒店那筆錢,必定能讓拆牆工作進行得更順利。”

做為一家四星級酒店,月光大酒店並不受警方直接管轄,而是有自己的董事會、超級股東、幕後投資人等等一係列商業背景,絕不是警方的高壓政策能鎮得住的。

向更複雜的方麵去想,僅僅拆掉一堵牆就夠了嗎?可能遠遠不止。最壞的估計,這幢大廈從頂到底都會有問題,需要一拆到底,那將是一個龐大的財物數字,憑我一個人的財力隻怕難以支付。

我不禁自嘲地苦笑:“金錢並非萬能,但沒有足夠的金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米茲不滿地瞪了我一眼:“陳先生,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假如有什麼秘密消息的話,最好能一起共享,不要一個人獨吞,那才是精誠合作的基礎。”他引用中國俗語的語言水平相當低級,竟然把“一條線上的螞蚱”誤作“一條船上的螞蚱”,令我哭笑不得。

警員們在房間裏翻箱倒櫃,弄出驚天動地的響聲,但臥底的那兩名警員卻始終沒有出現。這也可以看作一個好消息,畢竟他們二人沒有像危月燕一樣變成人皮,在理論上仍有生還的可能。

我指了指門框上方的白銅號牌,不動聲色地問:“警官,這幢大廈的物業權和投資權弄清楚了嗎?要是掘地三尺找人的話,得付出多大的代價?”

米茲隨著我的目光抬頭望去,沉思著點頭,但卻沒有立刻說出答案。

一個警員走出來,低聲向米茲報告:“房間裏沒有打鬥跡象,空無一人,所有的監視器材完好無損,隻是所有的記錄資料都被人拿走了。”

這是最令人沮喪的結果,從米茲臉上的失意表情看得出,連番挫折後,他已經失去了最初的耐性,大聲命令警員們收隊撤退。月光大酒店發生的一切意外都將被好事的記者們刊登為報紙頭條,如果不能就此給市民們一個滿意的答複,米茲和他的上司隨時都會有職位不保之虞。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我微笑著請示。

米茲垂頭喪氣地揮手:“去吧去吧,隨便你怎麼做。”

房間裏一片狼藉,所有沙發靠墊被小刀劃得七零八落。進來搜索的警員們大概以為自己的同事被分屍藏匿了,所以連抽屜、床下、鞋櫃、衣櫃通通翻了個遍,連陽台的觀葉植物花盆裏都用小刀仔細地戳過,生怕遺漏掉一點蛛絲馬跡。

我重點觀察了這個房間的東牆,也即是我所居住的一八零八號房間樓上的西牆。牆麵上貼著酒店內統一花色的壁紙,抬手敲敲,發出沉重厚實的回聲,絕不像是有空洞夾層的動靜。這麵牆屬於整幢建築的承重主牆,要是強行拆除的話,會影響大廈的安全,的確有一點小小的麻煩。

“兩名警員會去哪裏?他們被謀殺分屍、挾持離去還是幹脆被無名的妖怪給生吞活剝了?為什麼酒店裏那麼多人,失蹤的偏偏是他們兩個?”

我站在擺滿了竊聽器材的書桌前冥思苦想,目光無意中落到一隻空了的酒瓶上。這是其中一個警員從一八零六房間順手偷來的,從一個側麵反應了埃及警察的“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