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
是關隘,其實雁門是東陵十三州最北的幽州的治所雁門郡,也是北方第一大郡。雁門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關外就是連綿千裏的赤練山脈,隻有一條大路直通雁門,可以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地,阻斷了北狄兵馬南下的道路。
慕容春秋鎮守雁門三十年,最後也是從雁門關北上追擊,這才在赤練山中中了埋伏全軍覆沒。
“那就是雁門了。”慕容箏騎著馬,靠在馬車邊上話。
這次出行北上雁門,豫王府並沒有像是沐千華那樣帶著親軍,反而就帶了兩百侍衛,其中有十幾人是北鬥七煞的暗衛。加上風少湮和薑黎的那支扶靈回京的隊也同行返回雁門。然後慕容箏以需要幫助處理文書為由,找了曲學士家的公子曲長卿做了長史。豫王妃楚畫梁帶的人更少,就貼身的金盞玉台搖光玉衡,以及唐墨。柳絲被留下看守京城的豫王府了,畢竟楚畫梁考慮著這姑娘膽子,又嬌嬌弱弱的,到了前線不知道會遇見什麼事,反正也要人留守,就留下她了。
相比之下,倒是行禮足足裝了十幾車。因為帶著女眷,眾人也沒太過驚訝,頂多背後幾句豫王妃嬌氣,但絕對沒人想到慕容箏和楚畫梁居然將整個豫王府能動用對的財富連帶新王妃的嫁妝全部搬走了八成以上,留下的估計隻夠安太妃母女的正常生活,另外就是屬於慕容簡的私產了,但那是葉氏和慕容浣母女的。
四個姑娘坐了一輛馬車,玉衡親自駕車,唐墨則是騎著那匹被他打服了的烏雅馬跑來跑去,橫豎隻要他不掉隊迷路,楚畫梁也不管他。順便一句。那匹烏雅馬被唐墨取了個名字,叫白菜。
楚畫梁聽到後笑了半,於是她那匹紅馬終於有了名字,叫翡翠。不過翡翠自己好像還挺喜歡,因為年紀,加上這是豫王妃的坐騎,也沒人騎它,除了楚畫梁偶爾騎馬放放風,就是自個兒跟著馬車跑。
馬車裏,金盞早就給楚畫梁補齊了雁門的知識,包括北疆軍的大致情況,也許慕容箏自己知道的都未必更詳細。
一路聽著的搖光看金盞的目光越來越驚奇,不過終究什麼都沒。
楚畫梁表示滿意,既然搖光和玉衡要跟著她,那就要做到以她為先,至少在她沒有明確表示出要對慕容箏不利之前,決不能未經允許把她這邊的事透露給任何人,否則她寧願把人還給慕容箏。
要算時間,幽泉山莊的商隊也就比他們晚幾出發,隻不過商隊又大批貨物,速度更慢,但最晚半個月後,謝玉棠也能到雁門了。北疆可是門的地盤,楚畫梁隻希望在她想出辦法讓他倆冰釋前嫌之前,千萬別互相暴露。
“我們要住哪裏?”楚畫梁趴在窗口問道。
“雁門城中有豫王府別院,沒有戰事的時候,父王和兄長都住在那裏,我們也在別院安置。”慕容箏道。
“別院中有人嗎?”楚畫梁心念一動。
先不慕容簡,慕容春秋鎮守雁門三十年,因為是戍邊重將,家眷必須留在京城,這三十年慕容春秋總不能一個人過吧?
果然,慕容箏答道:“好像是有個侍妾,不過沒上族譜,也沒子女。”
楚畫梁了然,隻有正妃和側妃才有資格上族譜,有朝廷冊封,一個沒正式名分的妾,也沒子女,以慕容箏的身份就能打發了,也沒得讓人繼續守一輩子活寡了。
“雁門很熱鬧的,等安頓好了,帶你四處逛逛。”慕容箏又道。
“王爺,我們好像不是來度假的吧?”楚畫梁翻了個白眼。
“急什麼。”慕容箏一聲嗤笑,“咱們五皇子殿下正雄心勃勃想要創出一番功業呢,不讓他碰幾個釘子就去,估計還嫌棄我們多事,是來分他功勞的。”
“北疆軍一向隻問能力不問出身。”旁邊的風少湮插了一句,意思是,皇帝以為派個皇子就能讓全軍聽命,根本不可能!
話回來,正是因為隻問能力,所以慕容春秋一死,各部才誰也不服誰,到底,大家同袍多年,彼此知根知底——大夥兒都半斤八兩,除了慕容春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讓所有人都服氣的人來當主帥了。
話間,雁門高大的南城門已近在眼前。
風少湮的隊伍本就是雁門守軍,送上文書便可通過,慕容箏則是出示了兵部簽發的調令——就算要請出聖旨,也不是在城門口對著幾個城門衛。
城門尉一邊放人進城,一邊飛速前去通報如今雁門名義上的最高統帥風傳鳴。
“那邊就是豫王府了。”慕容箏指道。
“王爺來過雁門?”風少湮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