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糞水呢,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楚畫梁笑道。
“什麼?”玉台一聲驚叫,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有什麼奇怪的,糞水裏含有很多髒東西,燒滾了澆下去,就算沒燙死摔死,這傷口也很難好,多半是全身潰爛而死。”楚畫梁不以為然道。
城牆上架了那麼多扣大鍋在煮糞水……這能不臭嗎?所以,古代真正的攻城戰遠沒有電視劇裏拍的那般英雄悲壯,還不知道有多少親自帶隊攻城的將軍是被糞水燙死的呢,青史留名的才是鳳毛麟角。
“王妃高見!”雷武佩服道。
看起來王妃不僅醫術高明,敢上戰場,顯然連兵法都懂啊!
“雷將軍過獎了,本妃隻是閑著無事,雜書看得多罷了。”楚畫梁莞爾一笑。
“那也很厲害,不像末將一個粗人,從軍前大字不識,還是因功升到校尉才為了看懂軍令跟著軍中的參軍苦學了認字。”雷武自嘲地笑笑,帶他們進了一處能避流箭的城樓,“王妃在這裏稍等,末將這就派人去找王爺。”
“有勞。”楚畫梁道。
雷武立即招過一個兵,吩咐去找豫王,自己一揮大刀,又將幾名冒出頭來的北狄軍砍得身首異處。
“好一員猛將。”玉衡不禁讚歎了一句。
“北疆軍中,連不在雁門的將領也算上,雷武的個人武力可入前三,比他兄長雷威更勝一籌。”楚畫梁淡淡地道。
“那第一是誰?”玉台好奇地問了一句。
“你見過的。”楚畫梁道。
“我……見過?”玉台眨了眨眼睛,她知道,姐的她見過,那肯定不是這幾匆匆見過幾眼的那些將軍,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見過、相處過。
“……”楚畫梁看了她一會兒才道,“風少湮。”
“他?”玉台一聲驚叫,滿臉的不可思議。
風少湮和他們一路從京城同行道雁門,自然是混熟了的,可那樣一個文文弱弱的少年,居然是北疆軍第一?
“不要以貌取人啊。”楚畫梁無奈地笑,“這些明明都是在聽風閣傳來的北疆情報裏的,這丫頭肯定沒仔細看,要是金盞肯定記住了。燉了頓,她又加了一句,“我的是‘個人武力’,但在戰場上,個人戰力其實沒那麼有用,要不然風傳鳴怎麼能做到副帥的?要論武力,隨便出來個十人將就能把他打趴下。”
“那還差不多。”玉台舒了口氣。
“風少湮是東海劍閣弟子,他若是不從軍,放到江湖上也是一流高手。”楚畫梁道。
話間,披了一身輕鎧的慕容箏大步走進來,後麵跟著貪狼和破軍。
“喲。”楚畫梁不禁眼前一亮。
雖然眼前的男子不如錦衣華服那般風度翩翩,鎧甲上甚至沾著血,披風顯得髒兮兮的,但戰場果然是男人最顯英雄氣概的地方啊。
“不是隻在傷兵營,不上來嗎?”慕容箏皺眉道。
“放心吧,沒把握我可不會上來。”楚畫梁輕笑,又看了看外麵,“北狄今也不打算退兵?”
“恐怕是打算繼續強攻了。”慕容箏臉上也有一絲疲倦,“北狄得到了下藥成功的消息,就不太在意我們是不是發現了。沒發現最好,大軍集體失去戰鬥力,雁門輕易可下,但那種可能性很,畢竟這麼多人不可能同時喝水,即便中招也隻是一部分罷了。所以,他們強攻雁門,主要是逼迫我軍交戰,造成更加缺水的狀況。”
楚畫梁明白,不止是劇烈運動後需要補充水分,就傷兵營,再怎麼不講究,至少也要洗一下傷口才能上藥吧?軍醫已經盡量在節約用水了。
“能守住吧?”楚畫梁問道。
“當然。”慕容箏一揚眉,隨即又是一聲苦笑,“不過損失也挺大。”
“我有個辦法,能瞬間滅了城下這隻北狄軍。”楚畫梁直接道。
“真的?”慕容箏震驚。
“騙你有什麼好處。”楚畫梁白了他一眼。
慕容箏也是泰國驚訝才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隨即定下神,沉聲道:“你需要什麼?”
“火油,大量的火油。”楚畫梁道。
慕容箏微微皺眉,因為火油是很重要的戰略物資,尤其在守城戰中非常有用,偏偏又比較貴重,整個雁門的儲備也不是很多,在現階段的守城戰中還沒用上。
“三十壇火油,不損一兵一卒,換下麵北狄八萬大軍,外加一個名將林涉。”楚畫梁幹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