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五皇子——病了。”金盞慢條斯理地道。
“病了?”楚畫梁喝粥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放下了碗,一臉興味盎然,“什麼病?會不會死?”
金盞不禁抽了抽嘴角。
姐您是不是也太幸災樂禍了啊,哪有這麼問的。
“死是死不了。”搖光笑眯眯地走進來,又抱怨道,“昨晚上這麼好玩,王妃居然不帶我!下次一定要帶上我啊,讓玉衡看家吧!”
“好啊,你準備一下,一會兒就出去。”楚畫梁爽快道。
“去哪兒?”搖光一愣。
“當然是去探病啊!”楚畫梁優雅地擦嘴,“何況,本非怎麼也是陛下封的軍醫,五皇子在戰場上都累病了,怎麼能不去看看呢?是吧?”
“王妃英明。”搖光歎服。
金盞哭笑不得,隻想五皇子就算真有病,那也是被自家姐給氣出來的吧!
不過,楚畫梁倒是挺有興趣的,換了一身寶藍色的羅裙,帶上搖光和影子似的唐墨就出門了,路上順便還買了一盒桂花糕。
“這是?”搖光不解。
自帶糕點上門好像不太妥當?怎麼也該回來的時候再買吧。
“探病禮物。”楚畫梁道。
“可……五皇子好像不喜歡桂花糕吧?”搖光遲疑道。
一個大男人,怎麼像也不可能喜歡這種甜膩膩的糕點的。
“可本妃喜歡呀!”楚畫梁一臉的理所當然。
搖光眨眨眼,表示不明白。
“你看,本妃都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送出去了,這還不算心意嗎?”楚畫梁敦敦教誨。
“好像是。”搖光糊裏糊塗地點點頭,好像挺有道理?
楚畫梁笑笑,一路哼著歌,來到沐千華住的地方。
雖隻是個監軍,但沐千華有皇子身份,所以風傳鳴還是給他安排了一處很不錯的宅院,當然,和王府是不能比了。
“豫王妃?”守門的侍衛是沐千華從京裏帶出來的,當然認得她,接過了探病的禮物,麵容都扭曲了一下才道,“王妃裏麵請,王爺正在和殿下話。”
“知道了。”楚畫梁點點頭,跟著一個廝走進去。
誰讓五皇子自稱要與將士同甘共苦,戰事一起就住進了軍營,這府邸都沒住過幾日,侍女這種東西肯定是沒有的,要有,也就是廚下燒火的大娘吧。
進入內室,一陣隱約的藥味就飄了過來。
楚畫梁動了動鼻子,很快分辨出幾味主藥,不禁搖了搖頭。
傷寒。
“楚楚來了?”慕容箏看到她就迎上來,這次抓的是左手。
“來看看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五殿下。”楚畫梁嘖嘖兩聲,搖頭歎息。
這不是早讓你回去換衣服的麼,偏要一身濕透在城頭吹夜風,真以為自己學過幾年武功,就當自己的身體素質能和那些千錘百煉的將士相提並論了?
“楚楚才不老。”慕容箏不高興地反駁。
“不要計較這麼多嘛。”楚畫梁笑著捏捏他的手,湊到了床前,故作驚訝道:“殿下這沒事吧?要不……讓本妃把把脈?”
沐千華躺在床上,額頭覆著的冷毛巾已經被皮膚的溫度煮熱了,整個人更是難受得像是五髒六腑都在灼燒,偏偏一滴汗都流不出來。
然而,一大清早的,慕容箏就來“探病”,坐在床沿東拉西扯的,從京城的舊事到雁門關的戰事,從幼時的理想談到未來的報複,從詩歌詞賦探討到經史兵法,一聊就是兩個時辰。
沐千華礙於麵子,不好趕人,何況眼前這位怎麼也是他的上司。然而,豫王殿下往那兒一坐,還個不停,哪個廝敢把人趕開或是硬擠進來?
這一早上的,別冷敷了,他連杯水都沒喝過好麼!
“這麼燙!”楚畫梁稍稍碰了一下,隨即大驚怪道,“殿下,諱疾忌醫是不行的,還是讓本妃看看吧。”
“不麻煩王妃,大夫已經開了藥。”沐千華嘶啞著嗓音,咬牙切齒。
你特麼連脈都沒把就把針拿出來,想幹什麼?
“真可惜。”楚畫梁遺憾地放下手。
“既然王妃來找人了,本王就不陪殿下閑聊了,殿下好好養病。”慕容箏語重心長道,“千萬不要諱疾忌醫啊。”
“……”沐千華想用瓷枕砸到他臉上去。
你妹的閑聊!誰要你陪聊!你妹的諱疾忌醫!讓這女人來治的話才會治死人吧!
“殿下,不用送了。”慕容箏歡快地揮揮手,牽著楚畫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