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進去吧,周大人。”慕容箏點了點頭,看不出喜怒。
“王爺請。”周青很自覺地退後一步,跟在後麵。
倒是楚畫梁一雙美目好奇地打量了一會兒,看得周青麵紅耳赤地別開了眼神。
“王爺,王妃,還有周大人,這邊請。”迎上來的是跟著沐千華來的侍衛統領,一擺手,帶著他們走進正堂。
“咳咳,豫王和周大人來了。”主位上的沐千華站起來,臉色還有些蒼白,唇上帶著病態的嫣紅,顯然是風寒尚未完全痊愈。
“殿下,您這身體可不太好啊,哪家的庸醫看的?一個風寒都治不好。”楚畫梁搖頭道。
“俗話,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總沒有喝了藥就好的。”沐千華不生氣,平靜地道。
“對呀,殿下得有理,吃藥見效太慢了。”楚畫梁深以為然地點頭,滿臉讚同,又很誠懇地道,“所以,還是讓本妃替殿下紮幾針吧?保證針到……病除。”
“已經吃了幾日藥,大有好轉,不勞煩王妃了。”沐千華咬牙。
真當他沒聽出來嗎?這女人明明是想針到命除是吧?
“王爺,你看,這不是本妃不願意善始善終,明明就是殿下諱疾忌醫嘛。”楚畫梁無可奈何地一攤手。
沐千華想爆粗口。特麼你妹的善始善終,從來沒有“始”過好嗎?
“沒關係,本王知道你醫術好,是別人不識貨。”慕容箏安慰道。
“豫王,今是為了刺客的事吧?”沐千華打斷道。
“好吧,那就請殿下把刺客帶出來瞧瞧。”慕容箏從善如流,又偏過頭和楚畫梁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不管沐千華在算計著什麼,可現在他的心已經亂了,就會有破綻。果然還是經驗太淺,經不起激。
沐千華黑著臉,已經不想再跟那兩人多什麼,隻是揮了揮手。
不一會兒,兩個侍衛就抬著一個黑衣人進來,往地上一放。
“死了?”慕容箏皺眉。
“活著,重傷。”沐千華勾了勾唇角,“不過,傷得太重,一直昏迷,也問不出什麼來,大夫也沒辦法。這不是……聽王妃在父皇跟前自稱,擅傷不擅病嗎?想必能讓他開口話吧。”
慕容箏臉色微微一沉,給貪狼使了個眼色。
貪狼大步上前,仔細檢查了一番,低聲道:“王爺,確實昏迷了,而且……也就比死人多口氣罷了。”
“可惜昨拿去廚房的柴火多了些,所以一直到現在才發現。”沐千華一臉歉疚道,“若是早一點,不定還有救。”
“唉……”周青也長歎了一口氣。他接到軍隊移交過來的案子,差點愁白了頭發,好不容易有條線索,卻又快斷了。然而……先不王妃是不是真的醫術通神能救回一個快死的人,可那是高貴的豫王妃啊。
就算頂著個軍醫的頭銜,給軍中將領治傷也罷了,但讓王妃去治一個卑賤的刺客,也實在不過去了。
“正好本妃帶著藥箱呢。”楚畫梁一聲輕笑,慢悠悠地開口,“原本是想給殿下看病的,雖然沒用上,可……救誰不是救呢。”
“……”沐千華臉頰的肌肉抽了抽,袖子裏的手捏緊了拳頭。
這女人的意思……是把他和地上的刺客一視同仁了?原本是想扣著“顧全大局”的帽子羞辱她,沒想到反被羞辱了一頓。
“玉台,拿過來。”楚畫梁毫不在意地挽了挽衣袖,蹲下身來。
貪狼動手把人翻了過來,正麵朝上。
“嗯?”楚畫梁一挑眉,笑容頓時收斂了。
一張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很普通,但她看的本來也不是那張麵皮,而是下麵更深刻的東西。
“王妃,怎麼了?”沐千華假笑道,“該不會是治不好?”
“殿下確定,這是劫囚的刺客?”楚畫梁的聲音很冷,仿佛一字一句都冒著寒氣。
“那是當然。”沐千華一臉堅定,“情況王妃也知道,在搜捕中慌不擇路還身受重傷的,除了刺客還能是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