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豬頭小隊長(1 / 2)

剛跑出不遠,我便被兩條小牛犢一樣大小的獵狗撲到。兩個畜生劈頭蓋臉往我身上一通亂咬,立刻咬得我血肉橫飛。

突然一聲呼哨響起,兩條獵狗這才停下攻擊,一左一右蹲在我身旁,意猶未盡地吐著猩紅的長舌頭盯著我不放。

我放下抱住頭的雙手抬頭看時,隻見五六個匈奴人騎著矮個大頭馬站在我麵前。個個身背弓箭,腰挎彎刀,手裏拿著獵叉。

其中一個矮而且粗壯的匈奴人打馬上前,其他人都閃開,看樣子像是這夥匈奴人的首領。借著西墜的陽光,我看見他的鼻尖下麵嘴唇上麵居然長著一撮黑黑濃密的豬毛,像極了電影《烈火金剛》裏的日本軍官豬頭小隊長。

豬頭小隊長指著我嘰裏咕嚕亂嚷一通,隻是可惜得很,我大學沒有進修過匈奴語,沒有聽懂他說的話。

於是我身上便被他狠狠抽了幾鞭子。比剛才獵狗咬的還痛。

旁邊的匈奴人急忙上前一邊比劃一邊亂嚷。搞了半天我才明白,他們是在向我打聽女人的下落。

讓我告訴他們阿秀藏在哪裏?簡直開玩笑,告訴他們我豈不是白白被狗咬了?

於是我便裝作聾子,站起身一手攏住耳朵一邊看著豬頭小隊長大聲喊道:“啊,什麼?你家的老母豬穿上連衣裙讓你爺爺給強奸了?真是禽獸,家裏出了這樣的丟臉的老漢真是家門不幸啊。替我問候你奶奶!”

反正我的方言他們聽不懂,他們最多也就能聽懂幾句漢朝的普通話罷了。罵了也白罵,不罵白不罵!

審問不出結果,最後我被他們綁在馬屁股後麵一路朝陰山北麵走去。

一路上我在仔細打量這些兩千年前把我們的祖先禍害得夠嗆的狗雜碎:隻見他們的身材矮而粗壯,頭大而圓,闊臉,顴骨高,鼻翼寬,上胡須濃密,而領下僅有一小撮硬須,長長的耳垂上穿著孔,佩戴著一隻耳環。

頭部除了頭頂上留著一束頭發外,其餘部分都剃光。厚厚的眉毛,杏眼,目光炯炯有神。

身穿長齊小腿的、兩邊開叉的寬鬆長袍,腰上係有腰帶,腰帶兩端都垂在前麵,由於寒冷,袖子在手腕處收緊。一條短毛皮圍在肩上,頭戴皮帽。

鞋是皮製的,寬大的褲子用一條皮帶在踝部捆紮緊。弓箭袋係在腰帶上,垂在左腿的前麵,箭筒也係在腰帶上橫吊在腰背部,箭頭朝著右邊。

居然還有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孩。神情冷漠而機警。

看來太史公所說的:“匈奴兒童即能騎羊,拉弓射擊鳥和鼠,稍微長大就能射擊狐兔,用作食物。成年男子都能拉開弓,全都披掛鎧甲,騎著戰馬。匈奴的風俗,平常無戰事時,則隨意遊牧,以射獵飛禽走獸為職業;形勢緊急時,則人人練習攻戰本領,以便侵襲掠奪,這是他們的天性。”並非虛言。

來到一棵大樹下,先前被他們搶來的阿秀的兩個姐妹已經咬舌自盡。豬頭小隊長下馬指著兩個姑娘對手下人亂吼亂罵、暴跳如雷,最後跑到我麵前揮動拳腳把火全部發在我身上,他的拳頭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我記下了。龜兒子你奶奶的驢熊操你大爺,總有一天我要你死在我手上!我在心裏默默用我所知道的全國各省最難聽的罵人話怒罵道。

夕陽落山的時候,我和匈奴人來到他們的營地。

金黃色的餘暉籠罩著五六個油膩膩黑乎乎的帳篷。我抬頭看來時路,秋風陣陣,陰山很陰冷。莽莽蒼蒼的陰山上,不知道阿秀藏在何處,她現在可安然到家否?

能讓大漢的姐妹逃出匈奴的魔爪,自己淪為奴隸又有什麼關係呢?

很不幸,我看到牛胡蘭被綁在一根木樁上。四周圍著幾個匈奴人,匈奴人正在興高采烈地戲弄侮辱她。那些匈奴人的表情比二十一世紀的街頭混混還惡劣。

這個女人真是陰魂不散啊。我的頭皮發麻。

奇醜無比的牛胡蘭正在大聲哭訴抗議:“我知道你們喜歡爬梯(Party)亂搞男女關係,還學西方的嬉皮士。但是用不著裝出明星來嚇我呀。我看見你們的第一眼就認出你們了:你是宰相劉羅鍋,你是演和珅的王剛,你是演烈火金剛那個大板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