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阿秀他們,我走回聚義廳,抬頭現不點的爹莫大叔正袖著手站在聚義廳門外恭恭敬敬地等我。
一看見他我就頭大,他該不會是等我去功治她女兒的病吧?據我所知,氣功大師功的事情隻有在兩千年後的八十年代風靡一時,怎麼提前了?
我沒好氣地問:“你在這裏做什麼?”
“還是先前的事情,想請徐先生屈尊到寒舍給女療傷。”莫大叔接連長揖幾次,滿臉堆笑道。
看著一把年紀的老人對我如此低聲下氣,實在是心中不忍:我在兩千年後的誠懇老實的父輩們就是整麵對屍位素餐的貪官汙吏們賠笑阿諛才使臉變得蒼老奸詐的,每每想到這些,我的心就刀紮般難受。
“好吧,我就隨你去看看。我可事先好,我不會什麼絕世武功,更不會功。”路上我提醒他。
“徐先生過謙了,先生談笑間指揮活命穀幾千人,去百十裏外和匈奴人廝殺,如同喝酒割草一般容易,眼看匈奴人就要被燒成死老鼠,怎麼會不能治我女兒的病呢。”莫大叔極力拍馬道。
我被他一誇,頓時覺得飄飄然起來。
“你們這裏沒有醫生的麼?為何不去請醫生看。”我問。
“像我們活命穀這樣的荒蠻之地,醫生不會進來的,來了也留不住。”莫大叔沮喪道。
“你們平時得病都是怎麼辦的?”我愕然。
“生老病死,聽由命吧。”莫大叔長歎一聲道。
我的心頓時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砸了一下,許久不出話來。
不點家在一塊看似高高懸掛著的巨大白石頭下麵,木柱木牆茅草頂。前麵是個很平整的院,幾隻雞和幾個羊羔在草地上悠閑地散步,甘醇的泉水從房後的岩石縫裏流出,被莫大叔用木槽七彎八拐地接到院子裏。
莫大叔請我在走廊席地坐下。活命穀家家都鋪著氈子或是蘆葦做的席子(北方沒有竹子的),如同兩千年後我們在電視裏看到的古時候的日本人和韓國人一樣。
房前屋後到處都擺放著不點用石頭或是木頭雕刻的貓狗和各種鳥,姿態萬千、栩栩如生。
我情不自禁地站起來一一把玩,最新奇的是屋子左邊有一盆開得無比燦爛的牡丹花。我心頭狂喜:想不到在這裏還有牡丹花。
俯身去觸摸時,才現是用數目雕刻的,才想起又是不點的傑作,不禁啞然失笑:丫頭真是有鬼斧神工的手段啊!
本來我是想盡快去給不點看病的,可是莫大叔非要先請我吃東西才讓我幹活,我也沒辦法。
院子裏長著好幾棵梨樹,還是我最喜歡吃的鴨梨。梨子已經成熟,顆顆金黃水亮的李子把梨樹壓得直不起腰來。
梨果可是好東西,能治療痰多肺病,聽還是治療消渴的妙藥。
莫大叔用木盤子抬出一腿煮熟的野豬肉放在我麵前道:“沒什麼好招待的,先生將就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