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一大團東西,像小船一樣在水上晃悠悠的漂浮著,張首辰揉揉眼睛,放眼望去,“怎麼是棺材?又撈錯了?”
突然,棺材蓋猛的一掀,啪的一聲翻到了水裏,濺起四散的波浪,推動著漆黑色的大棺材緩緩向前移動,張首辰不禁後退兩步,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竟然撿起塊拳頭大的石頭,狠狠的砸向了漂在水塘中央的大棺材。
“嘩啦!”不知道是不是張首辰這一下子砸的夠狠,四塊大板子愣是朝四個方向“啪!啪!啪!啪!”依次落入水中。
隻見一條四尺來長,通體褐色,尖頭有眼有鼻有嘴,長著四隻腳的動物,時不時還晃動著腦袋,嘴裏吐著像蛇一樣殷紅細長的信子,仿佛是在向周圍的人類示威。
這圓尾的像黃鱔一般的動物,像生了鏽的銅線一般,緊緊纏著一具早已漲成了一大團分不清手腳的屍體。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張首辰隨便問了一句,“他是你兒子嗎?”這一來可好,隻感覺胳膊一沉,低頭一看,中年婦女像被人抽掉骨頭一樣,軟趴趴的倒在張首辰懷裏,暈了過去。
這時候,淩霄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了出來,一把擼起中年婦女的袖子,衝著食指指就是一口。
“阿姨,對不起了,”淩霄抓著中年婦女的手,使勁擠了不下幾十次,才勉強擠出來幾滴暗紅色的血液,來不及多想的淩霄,拽起中年婦女的指頭,三兩下在死者生前脫下的髒兮兮的內褲上,迅速畫了幾道首尾相連的折線,“首辰,你先把她先放一邊,跟我來!”
“小劉,過來!”招了招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警察,一路小跑的出現在張首辰麵前。
“一會兒,把他送局裏去!”張首辰隨即,把早已暈過去的中年婦女連著警車鑰匙,一起推給了小劉。
接過來中年婦女的小劉滿肚子苦水兒,今天點兒夠背的(點兒背,就是運氣不好的意思),還以為有什麼好事,沒想到是會這樣兒,真該打自己兩個嘴巴,可看著隊長一臉嚴肅的樣子,瞥了瞥嘴巴,唧唧歪歪了幾句後,一個人拖著中年婦女就鑽進了警車。
一回頭,淩霄剛好躥到水塘邊上,眼看就要蹬腿兒往裏跳。
張首辰一見這場麵,來不及多想,一下子撲過去,一把摟住淩霄的腰,邊往回拽邊吼道,“你不活啦!跳,跳,跳下去淹死了咋辦!”張首辰就這毛病,一著急,話就說不利索了。
“放開我!有病呀你!”淩霄一激動,手上攥著的東西掉到了水裏。
一把推開張首辰,幾秒鍾後才把氣喘勻,“誰要跳了?”
“那你剛才......”
“我是要......”淩霄一時也說不清楚,幹脆把張首辰拉到身邊,指著此時水塘中央,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一團東西,“你仔細看看,那條‘霸王蠼(讀‘渠’音)’長出的腳!”
順著淩霄手指的方向,張首辰努力睜大眼睛,仔細往水塘中央看去。不看還不要緊,這一看差點兒讓張首辰把昨晚的宵夜給吐出來。
這巨型鱔魚身上的四隻腳,說是四隻腳,不如說是四根過於粗大的胡須。隻見,這四根粗大的胡須正插在屍體的左右腋下和左右大腿根部,一股一股粉紅色的液體,順著像導管一樣的胡須進入了霸王蠼的身體。此時的霸王蠼明顯的要比剛才胖了不止一圈兒那麼多。
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張首辰,後退兩步,忍不住幹嘔了兩下,拽拽淩霄的胳膊,“這......怎......怎麼辦?”
瞥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張首辰,淩霄一臉鬱悶,怎麼這刑警隊的大隊長,少說也見過不少屍體了,膽子這麼小?
如果說淩霄心裏不怕,那純粹是忽悠人的,誰見了這種東西,心裏不發怵?可屍體現在已經泡的不像樣子了,淩霄寧願相信被霸王蠼卷著的東西是一塊大土司。唉,如果張首辰知道淩霄腦袋裏想的什麼,肯定以後連西餅屋的門都不敢進了。
“咳咳,大哥,你拿出點兒男人的尊嚴行不行?丟不丟人呀你?”淩霄一瞅準時機,就要打擊張首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