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張得權(張首辰的父親,市公安局局長)瞥了淩霄一眼,什麼都沒說,急匆匆的帶著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向地下室走去。
“張......張局......晚上......好......”二炮一見是局長,額頭上的汗水唰的一下就衝了下來。
“老子養的一群廢物!”張得權鼻子哼了一聲,見跟著的幾個人此時正站在邊上抹額頭上的汗水,“不管你們是院長還是什麼東西,我兒子今天要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幾個都給我滾蛋!”說罷,挺起肚子,顫動著雙腿,快步走向手術室。
“快點兒!別看啦!”淩霄站在公安局大廳裏,見二炮在地下室的樓梯口站著不動了,當即快跑兩步,拽起二炮的的胳膊就往外跑。
剛走到院子裏,一個人影出現在昏黃的燈影中,“楊菁?你......”二炮一陣納悶,讓她守門,怎麼就跑到這裏守著了?
楊菁根本沒搭理二炮,徑直走向淩霄,壓低聲音說道,“好自為之......”
淩霄一時摸不著頭腦,楊菁到底是什麼意思,剛想發問,隻見楊菁朝淩霄仰起嘴角微微一笑,走進了辦公樓。
“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把隊長治好?”二炮剛才自討了個沒趣,話頭又扯到了淩霄頭上,目前,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隻有淩霄了,希望淩霄能趕緊將隊長救活,如果這次連隊長的跟班都做不成了,真不知道怎麼養活老婆和剛出生的孩子。
被二炮這麼一問,淩霄才回過神兒來,“張首辰的問題不在幹屍身上,而是在公安局!”
“什麼意思?”二炮聽的這話怪怪的,“快點兒行嗎?現在不是分析問題的時候,要是隊長有個好歹,我,我幹脆一頭撞死得了!”
淩霄心想,現在知道著急了?剛出事兒的時候怎麼不知道送醫院?其實就算是把張首辰送到醫院也解決不了問題,無非是判斷成精神病什麼的,最後落得一個長駐精神病院的下場。
在公安局大院裏踱起步子的淩霄,猛然間感覺胳膊上又是一陣酸麻,擼起袖子,在月光下依稀分辨出胳膊上的七顆筆尖大小的褐色胎記,此時又泛起了紅色,且有向上凸起的態勢。
掏出懷裏的鎮心符(為蕭真人贈給淩之貴的物件,在第一部陰陽契中有少許涉及。),一把塞進了嘴巴裏。
在王屋山上修行的一年裏,淩霄總是想開天眼,但一般情況下,凡能開天眼者,必有上百年的高深道行,蕭真人在茅山宗曆任掌教中已經是天資頗高的一位了,他也隻是在八十來歲的時候才勉強打開天眼。其實,所謂的開天眼,並不是像市井裏傳說的那樣,能看清鬼魂等冥界的一切事物。真正的開天眼,最多隻能分辨出黑色的陰氣和白色的陽氣。
為了讓淩霄能在短時間內打開天眼,蕭真人對鎮心符做了一些大膽的嚐試。先是在鎮心符背麵用寒冰鑿鑿出唐代茅山道士王遠知自創的噬影符,然後又在鎮心符邊緣刻上了元代名道士杜道堅自創的翻天印(入覲元世祖,奉璽書提點道教,住持杭州宗陽宮,皇慶元年(1312),仁宗授號“隆道衝真崇正真人”)。光刻這些錯綜複雜的比劃,愣是耗費了多半年的時間。
傳說,創教始祖陶弘景的生母被歹人所害,為了尋回生母被囚的魂魄,遂打算進入地府討要生魂。但一個活人要想進入地府何其容易?就在走投無路之時,陶弘景一時氣氛,咬碎了隨身用來僻邪的玉符,突然,就在咬碎玉符的一刹那間,眼前騰然出現了冥界之門。陶弘景隨之步入冥界,救出生母的魂魄後,立即作法改命,延續生母的陽壽長達五年之久。
雖然是傳說,但蕭真人還是讓淩霄把修整過的鎮心符含在嘴裏,以嚐試能否看穿陰陽。淩霄牙咬玉符,就在輕輕用力之後,眼前景象突然消失,隨之出現的是白色的人影和灰色的氣團。鬆開牙齒,淩霄才知道,白色的人影就是蕭真人,而灰色的氣團正是水杯上空散發的蒸汽。
由此一來,不用咬碎玉符,淩霄也同樣能分辨出哪種顏色是活物,哪種顏色是死物,並在蕭真人的指引下,通過大量嚐試,對陰陽兩界的事物作了一個簡單的初步歸納。像什麼白色氣團代表活人,越是道行高的修行之人,白色氣團越濃鬱。像什麼黃色的氣團代表修仙的畜牲,越是能呼風喚雨的畜牲,黃色氣團越清淡。諸如此類的,淩霄可是把這塊鎮心玉符當寶貝看待,還在玉符頂端的小孔裏穿跟紅繩,時刻掛在脖子上,以備不時之需。可玉符畢竟是玉造的,咬的次數多了,遲早得碎掉,所以,為了珍惜師傅的勞動成果,淩霄決定,除非是在生死關頭,一般是不會使用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