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南城帶著夢生、連柱來到‘軍營’。夢生一看,正是自己偷衣服的學校,不禁樂了,又掩飾著對鄭南城問道:“為什麼選這個地方做軍營?”
鄭南城道:“這裏以前是所學校,地處城中心位置,不論城裏哪個地方出事,在這裏都能快趕到,離我的縣衙也很近,跑步不用一分鍾就到。”
夢生暗想:果然是薑桂之性,老而彌辣。這老家夥倒也懂排兵布陣之法。鄭南城對身邊的隨從:“喊他們集合。”隨從跑進院子衝裏麵喊:集合了!集合!鄭老爺來了!
屋子裏人聞聲跑了出來,二百來人排了五行歪歪斜斜的隊伍,一個個斜腰拉胯、鬆襠掉褲,有的打著哈欠睡眼朦朧;有的叼著煙卷吐著煙圈;有的還在嬉笑打逗。夢生估計,要不是聽到鄭老爺來這些人根本就不會出來集合。
鄭南城見隊伍集合完畢,喊道:“六!過來!”
一個麻杆似的瘦猴跑了過來。鄭南城對夢生介紹道:“這是治安團的團副-六,跟了我十多年,是個好兄弟,他要不是好抽大煙,也是個當兵的坯子。”轉頭又向六道:“齊團長因公殉職,這是新來的團長-李夢生,這個是趙連柱,嗯…連柱就做個參謀長吧!以後你要聽李團長的話,他的話就等於我的。”停頓片刻又加上一句“如果對李團長的命令不清楚再來找我。”
六聽懂了鄭老爺的暗示,點頭哈腰地:“是,是。”
夢生和連柱這才知道被打死的團長姓齊。夢生對六一抱拳,道:“以後還請六哥多多指點。”
“不客氣,不客氣,好,好。”六抱拳答道。
六轉過身衝著隊伍喊道:“弟兄們!這是我們新來的李團長和趙參謀長!齊團長褂了瓢,以後咱們就聽李團長的!”
隊伍中一陣哄笑,誰當團長無所謂,隻要能有飯吃有酒喝有娘們摟,到時候給鄭老爺賣命就行了,這幫土匪團丁隻認當家的,不認什麼團長。看到夢生隻是個毛頭子,都不以為然。
夢生對鄭南城:“這些兵還能打土匪?打老百姓都費勁,他們的槍呢?”
鄭南城道:“都在屋子西頭的槍械庫裏呢,隻有團長和團副有短槍,別人平時不槍。以前給他們的槍不是輸錢典當了,就是換成了大煙土,要不就是哥兒幾個耍錢急眼互相開槍,所以現在隻有城門口站崗的有槍,老弟的槍法如何啊?還沒有見識過呢。”著一揮手,瘦猴六把自己的匣子槍遞給了夢生。
夢生一看不露兩手以後沒法在這群土匪裏立足,就一供手道:“好,我就獻醜了,有什麼閃失還請鄭老爺擔待。”回對六問道:“咱們這治安團有軍規嗎?”
“就一條,誰不聽鄭老爺和團長的話就槍斃!”六回答道。
夢生拎著匣子槍站在隊伍前麵道:“我以後就是你們的團長!現在我宣布三條軍規!”夢生從在軍營裏玩耍,各條軍規耳熟能詳,信手拈來“第一,聞令不進,聞停不止,列隊不整,呼名不應者,殺!第二,淩虐百姓,奸**女,竊人財物,毀人物品者,殺!第三,蔑視禁約,不遵禁訓,多出怨言,怒其主帥者,殺!”
隊伍中又是一陣哄笑,連柱喊道:“笑什麼笑!當初我家公子…”後半句被夢生用眼神製止住了。
夢生喝道:“現在我命令--全體解散!”
團丁們亂亂哄哄、三三兩兩地散去,沒走多遠,隻聽夢生大喊一聲:“集合!”又都慌慌忙忙地排起隊來。
站好的隊列一如從前,夢生也不話,走到隊列的側麵,用眼一瞄,見第一排站成了‘s’型,最突出的位置上一個團丁叼著煙顛著腿,夢生抬手就是一槍,準確地擊中了煙頭,嚇得那個團丁一下子攤坐在地上。其餘眾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抱著腦袋四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