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將這些炮抬到了夢生的司令部,夢生看著這些炮也拿不準還能不能用,就把那個懂軍械的參謀叫來,讓他看看。
十二門炮有五門是鐵鑄的,其餘七門是石炮。義和團埋炮的時候將浸透牛油的棉被緊緊裹在鐵炮身上,雖然經過這些防鏽處理,但因為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有幾門鐵炮已經鏽穿,不能使用。花崗岩製成的石炮有些埋藏不好的已經逐漸風化,有些清理炮膛後還能湊合用。而炮彈是鐵皮裏包著鉛丸,鉛丸裏裝著火藥,雖然鐵皮已鏽蝕、火藥已失效但鉛彈還可使用。
最後參謀挑出了兩門鐵炮和三門石炮,夢生問他怎麼使用,參謀,每門炮配四人,用來移動和射,土炮需要黑色火藥做底火,前膛裝彈後室裝火藥,在藥室上的火孔點燃擊。夢生又問火藥怎麼解決,參謀可以自己炒製火藥。
夢生看著這些光禿禿的土炮疑惑地問:“這炮怎麼瞄準呢?”
參謀回答:“這些炮的準確性很差,沒辦法精確瞄準。但是可以用現代方法盡量提高準確性,比如在炮上加裝一塊三角木頭用來瞄準。”
夢生笑了笑,:“這些土家夥幾十年前打八國聯軍,現在還要揮威力打日本鬼子!”於是讓這名參謀負責盡快將五門炮修複準備投入到戰鬥中。
陽原敵軍為了窺伺八路軍動向,也經常派出漢奸、間諜偷偷越過封鎖溝對根據地進行偵查。為了防止泄密,晉北軍分區警衛連在陽原縣委的協助下對根據地實行嚴密監控,抓獲了幾個化裝成村民的漢奸。
對企圖偵查根據地的漢奸和間諜,夢生早已做出了指示:抓一個殺一個!敵人派到根據地的漢奸有去無回,慢慢地漢奸和間諜都不敢再來根據地,即使在日軍的逼迫下也隻在根據地外圍找個角落躲藏一陣子,趁黑再返回,然後胡亂些沒有根據的‘情報’。
韓明舉見根據地一直沒有動靜,派出去偵查的漢奸回來都八路不是在照常訓練,就是在侍弄莊稼,既是眾口一詞便覺得有問題,心裏總不踏實,覺得李夢生一定有什麼企圖。他想了個把戲,給韓雅君寫了封信讓去根據地偵查的漢奸帶在身上,一旦被抓住就是替韓明舉給妹妹捎信的人。但是漢奸們都知道劉莊根據地有‘兩國交兵專殺來使’的傳統,拿著信也不敢深入根據地內部,還是在外圍躲到黑返回。漸漸地韓明舉和桐野洋雄相信了漢奸們的辭,放鬆了對根據地的警惕,隻等著秋收時大同的增援部隊到來便去根據地清剿。
雅君這些日子也是忙得一塌糊塗,通過陽原縣委給老百姓做工作,將擔架隊的人員確定下來。找吳強要諜報處的諜報員在陽原搞到了一些‘管製’藥品,使救護所的救治能力有了保障。又將庫存的彈藥統計好,準備開戰前按基數配給部隊。其間,雅君向夢生請示工作時見他消瘦了許多,心中疼惜,便找機會向村民買了一隻雞,抽空進山裏采了些蘑菇,做了一鍋‘雞燉蘑菇’。
雅君在一處訓練場找到了正在教戰士們搭人梯的夢生,見夢生的衣服髒兮兮的,臉上灰蒙蒙的罩著一層土,半是心疼半是責備地對他:“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你要是垮了部隊怎麼辦?!”
夢生接過警衛員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臉,對雅君:“你應該我要是垮了你怎麼辦!假公濟私!”
雅君見戰士們都往他們這邊看,沒有跟夢生鬥嘴,哼了一聲,:“好吧,你要是垮了我怎麼辦?你為我考考慮慮吧,我燉了些菜給你補補,為了我請你去吃!”
夢生聽了哈哈大笑,跟雅君回去了。
一進屋,夢生便道:“好香啊!有葷菜吧?好久沒吃到肉了,謝謝你了,好老婆!”
聽到這一聲‘老婆’,雅君心頭一酸,自己跟夢生並沒有正式的婚禮,甚至連八路軍中的結婚證明都沒有,就這樣稀裏糊塗的過日子,隻怕是此生最大的憾事了。
夢生見雅君背著身子沒有話,納悶地問:“你怎麼了?”
“沒事!”雅君忍著眼淚將鍋裏的菜盛了出來。
夢生見是‘雞燉蘑菇’高興地大喊警衛員,讓警衛員去把王潼和吳強請來。
雅君看著並不是很多的菜,搖了搖頭:這個男人心裏總是有兄弟。
王潼和吳強以為有什麼重要事情,很快趕了過來,見桌子上有一鍋葷菜,明白了夢生的用意,也不客氣,拿起桌子上碗筷就要下手,夢生讓警衛員一起來吃,警衛員忍著饞蟲在腹中的鼓噪謝絕了,回到門外去站崗。雅君用碗分了些雞肉送到門外給警衛員,警衛員依舊不吃,雅君嚇唬他是夢生的命令,必須吃下去,警衛員這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屋裏的三個大男人已經爭搶著將菜一掃而光,最後吳強用玉米麵餅子把菜湯蘸幹淨吃掉,咂咂嘴:“要是都能吃上‘雞燉蘑菇’就是**嘍!”
夢生抽著劣質卷煙嘲笑他:“你就這點兒出息?等我們抗戰勝利了物質生活水平就會提高,到時候吃得你聽見‘雞’這個字就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