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生回過頭,對連長:“命令炮兵開炮!”
連長一愣,道:“門前有我們的同誌……”
“開炮!”夢生的聲音不大,卻嚴厲冷酷。
“是!”軍人必須服從命令,即使命令是錯誤的,也要先執行後異議,連長跑向炮位。
兩門山炮出沉悶的聲音,出膛的炮彈砸向憲兵隊的外牆,一陣硝煙裹挾著灰塵,磚牆出現了兩道豁口,殺紅了眼的戰士們向豁口衝了過去。
敵人見八路軍一時沒了動靜,以為八路軍投鼠忌器,卻沒有料到八路軍竟敢開炮射擊,等他們回過神兒來已經有八路軍戰士衝進了院子裏。滿臉灰土的桐野洋雄氣急敗壞地大聲呼喝,命令士兵向‘人質’開槍。衝進院子的八路軍戰士見敵人位置較為隱蔽便向敵人扔出手榴彈。
但終是晚了一步,日軍九六式輕機槍吐出了罪惡的火舌,四名‘人質’被擊中倒地……幾乎同一時間,密集的手榴彈炸響在敵人中間……
陽原縣城解放了!陽原縣成為了解放區!
被日偽軍、漢奸欺壓近六年的陽原百姓終於得以脫離陰霾灰暗的日子,迎來了解放的曙光。
陽原百姓滿腔熱情走上街頭,夾道歡迎八路軍進駐縣城。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前列的李夢生和王潼不斷對群眾揮手致意,人群不時暴出‘八路軍萬歲!’和‘**萬歲!’的口號。
王潼一麵揮手一麵興奮的對夢生:“陽原百姓的覺悟很高啊!”
夢生麵向人群微笑著卻不去瞅王潼,像是自言自語:“喊口號的都是縣委的同誌吧!”
王潼沒聽清,大聲問道:“你什麼?!”
夢生大聲:“我,讓縣委的同誌盡快展開工作!”
王潼點點頭。
來到陽原縣府舊址,偽政府的牌子已經摘掉,換上了新牌子,左麵是‘晉北軍分區司令部’;右麵是‘**陽原縣委、陽原縣人民政府’。秀正領著縣委的同誌在門外打掃衛生,看到夢生來了,秀趕忙迎上去對夢生:“長!你們的屋子已經收拾好了,獨立的一個院子,和縣政府是兩個門出入不互相影響。”
王潼:“謝謝秀同誌!還是女同誌心細啊!”
夢生有些日子沒有看到過秀了,乍見秀幾乎沒有認出她來。
曾經兩條烏黑亮的辮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剪到齊耳的短,以前秀臉上的真爛漫神情已被成熟幹練徹底湮滅,目光也不似從前懵懂羞澀,而是閃爍著堅定果敢的光芒,一身灰布軍裝被一條軍腰帶束住,顯出纖細的腰肢更突出胸部的豐滿。
夢生暗想,不僅是男人可以使少女變成女人,戰爭也同樣使女人加倍成熟……
秀一聲爽朗的笑聲打斷了夢生的遐想,夢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忙遮掩道:“秀同誌進步很快嘛!”
秀對他:“李司令,以後有什麼需要縣裏幫忙的可以找我,我一定努力配合你們的工作!”
“哦……好的!”夢生應付著。
陽原剛剛解放,滿目瘡痍,百廢待興,陽原縣委迅展開工作,懲治漢奸、打擊奸商、維護治安,在各鄉村鎮壓惡霸地主、建立鄉村政權……八路軍和遊擊隊在縣界周圍駐守,負責防範敵人的反撲……
這一陣子,夢生和王潼也是忙得暈頭轉向,隨著八路軍在陽原取得的巨大勝利,陽原的青壯年紛紛要求參加八路軍,在陽原地區設置的五處征兵站每都向縣城輸送近百名新兵。縣裏給新兵調配的營房已經人滿為患,但王潼依然堅持照單全收。兵力少的苦頭吃怕了。
直到入營的新兵已經不能人手一槍,王潼才下令停止征兵。根據作訓參謀吳強的統計,這一個月新增兵員四千人,繳獲的敵人武器已經分完畢,彈藥僅剩少量庫存,做為作戰補充。
夢生和王潼整日不閑著,去各處新兵營視察、講話。等一個月的新兵訓練結束,又籌劃編製,調遣人員。將晉北軍分區直屬部隊分成三個團,以前部隊的幹部順序升職,連長升營長,排長升連長,以此類推。而團長的人選則由夢生從參謀中挑選,夢生曾暗地裏與王潼商量要吳強做個團長,但是王潼,吳強正在處分其間,不能升職。夢生隻好作罷。
征兵的事情剛忙完,新組建的三個團也按照防禦日軍、防禦**的部署劃分了各自的防區。華北日軍在積蓄了一些力量後,開始向陽原解放區進犯。
日軍從滿洲調遣了三千朝鮮族和台灣殖民地的士兵,兵分三路撲向陽原。而陽原西北方向的**也蠢蠢欲動,開始集結兵力,準備與日寇夾攻陽原。
陽原形勢異常嚴峻。
這,夢生和王潼在作戰室商討作戰方案,負責防禦**的一團打來電話,報告駐守桑幹河流域的**147師派湯參謀長前來聯絡。
“哦?”王潼輕蔑地:“不是讓我們交出縣城就是來下最後通牒的!”
夢生稍一思索,對握著電話等他答複的參謀:“讓他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