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千頭萬緒(3 / 3)

在劉大為家住的那幾,我很疲憊,盡管更多的是甜蜜。有一次我帶她去蒯斌那裏玩兒,蒯斌的胖老婆開玩笑,你們倆可真般配啊,就跟潘金蓮和西門慶似的。楊波,我不是潘金蓮,張寬是西門慶,經常打野食呢。我,我打什麼野食了?不就是那陣子找不著你,跟林妹妹姘了幾嘛,那也是為你好,不然把我憋壞了,將來對不起你。楊波,我也同樣,給你“潤滑”著,別讓你使起來不溜道。回來的路上,我倆不話,陌路人一般。回到劉大為家,劉大為不在家,我們倆喘口氣之後就擺了戰場,她我勾搭村姑,我她是隻破鞋,她得理不饒人,什麼難聽什麼,我甚至動了想跟她比武的念頭。

在一次爭吵之後,我:“夫妻本是同林鳥,脾氣不和各自飛。咱哥兒倆還是散了吧。”

楊波哭了,揪著枕頭哭得死去活來:“不散不散,就不散,我要累死你這個老混蛋……”

我走了,沒處可去,蹲在一堵矮牆上像一隻正在大便的野貓。

回去的時候,我看見楊波站在樓下的風口處,黑色的緊身褲使她看起來像個有病的精靈。

我從後麵抱緊了她,吻著她的耳垂,一句話也不出來。

楊波沒有回頭,她:“剛才你把我給氣壞了。”聲音恨恨的,仿佛是在撒嬌地嗔怪。

我抱著她進了門,把她放在床上,按著她的兩條胳膊,噘著樹皮一般硬的嘴巴去找她的嘴唇。她躲閃,猛烈地掙紮。後來她不掙紮了,閉著眼睛,**犯,我不。我,怎麼了?她張開眼睛,不怎麼,你繼續。我就又來掰她的腿,她不動了,雙手平攤,牙咬著下唇,一聲不響。完事兒我捏她的腮幫子,她又哭了。我記得那晚她的臉特別白,頭又黑又軟。

莫非她永遠不想回來見我了?我算了算,她已經整整九個月沒有出現在我的麵前了。孤獨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抬起頭來,看見飛花滿,狂亂的雪片像無所憑依的撲火飛蛾,一片一片落在我的肩頭。她到底去了哪裏?我茫然……前幾我去找過蒯斌,問他見沒見著楊波,蒯斌陰陽怪氣地,那是你的馬子,連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我,她跟胖嫂挺合得來,她去了哪裏,胖嫂應該知道吧?蒯斌把他的胖老婆喊了過來:“你問她吧。”胖嫂:“那麼好的姑娘你都不知道珍惜,你打譜怎麼辦?你以為你是周潤?”她話的時候,手指在我的鼻尖前麵抖動,抖得我的鼻子一陣陣地酸。我拿開她的手,她又伸過另一隻手來,依舊抖:“我可告訴你,人家一個姑娘,不嫌你是個勞改犯就算不錯啦,你還想怎麼樣?”她還啊,比我才了兩歲,都二十六七了……我知道就算是胖嫂知道楊波的下落,她也不會告訴我,怏怏地走了。

在她原來的單位,我沒有打聽到她的消息。那些,我逮空兒就撥她的傳呼,一遍又一遍,幾乎成了第二職業。

有一次她終於回了電話,隻了一句話:“張寬,把我忘了吧。”

我茫然……那時候,爛木頭的破錄音機裏有一個可憐巴巴的嗓子在我的耳朵根子周圍唧咕:

曾經是對你過這是個無言的結局,

隨著那歲月淡淡而去,

我曾經過有一我將會離開你,

臉上不會有淚滴……

啊,讓我再看看你,讓我再愛你,

別將你背影離去——

我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摔了電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堅硬的地麵硌得我的屁股尖兒生疼,有一種拉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