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公的傳奇故事,也是胡四炮陸陸續續從鄉親們茶餘飯後閑聊時聽來的。至於八阿公到底打過多少仗,殺死過多少敵人,身上還隱藏了哪些秘密,因為老人家從來沒有說過,所以大家都不得而知。胡四炮對這些也相當好奇,尤其是經過八年軍旅生涯洗禮之後,除了好好奇之外,更多的是崇敬,是對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軍人的無比崇敬。
落座後,八阿公關心地對胡四炮說:“四炮,昨天晚上回來的,怎麼之前沒有聽你嬸娘說你要回來?回來住幾天啊?”
胡四炮苦笑了一下,答道:“這次回來比較突然,沒有事先給嬸娘打電話,因為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不走了!為啥?”八阿公疑問道。
“因為去年底的一次比武,發生了點意外,我的左腳踝受傷,不能再進行高強度的訓練,不適合再帶兵了。雖然部隊上安排我幹其他工作,但是我覺得那樣就等於是混日子,沒有意思,自己主動提出退伍回家了!”四炮接著說道。
“噢,這樣啊!那提幹的事就這樣黃了。”八阿公歎了口氣,說道。
“嗯!”四炮應了一聲,接著說:“在部隊這些年,確實對部隊產生了濃厚的感情,本想像您老人家一樣,在部隊幹出一番事業來。但是,比武場上我用自己受傷的代價,換回了對手的生命,我覺得值了。”
“你受傷,原來是為救戰友一命,這事做得很對。雖然不像我那時候在戰場上那樣轟轟烈烈,但是在現在和平年代這種機會難得。能夠在危難之處顯身手,說明我們胡家河的男兒,到哪都是一腔熱血,有這一腔熱血在,幹啥事都會成功!”八阿公讚許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還有一身力氣,啥也不怕。”
“那你的傷呢?讓我瞅瞅。”
“好的。”四炮邊說邊把左腿的褲腿卷了上去。
一條白裏透紅的傷疤露了出來。
“啊--!怎麼回事,腿傷成這樣!”剛剛從裏屋走出來的八阿婆看到這紮眼的傷疤,驚叫了起來。
“老太婆,不要大驚小怪。這點小傷算什麼,哪有軍人身上不留下傷疤的。身上沒有傷疤的,那不算真正的軍人,懂不懂?”八阿公對八阿婆的表現表示了強烈不滿。
“老頭子,現在跟你那時候一樣嗎?你那時候上戰場保家衛國,受傷是家常便飯。現在是和平時期,受點小傷倒是有可能,像四炮傷成這樣的,算什麼事嗎?”八阿婆抗議道。
“四炮啊!別聽你八阿婆的。不論什麼年代,什麼時期,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句話都不過時。軍人要隨時做好上戰場殺外敵的準備。即使受傷回來了,不是還要加入預備役嗎?所以說,軍人的使命還在,你要時刻銘記。”八阿公一腔老革命的愛國熱情絲毫不減,鏗鏘有力地說道。
“是,我一定牢記使命!”四炮似乎是受到了八阿公的感染,忽然站了起,一個標準的立正,大聲回答道。
八阿婆看著一老一小的精彩“表演”,撇撇嘴說道“老頭子,又犯啥毛病?趕緊先給四炮看看腿吧!”
“好好好!四炮,快坐下,快坐下,我來瞧瞧!”
說完,八阿公就伸手在傷疤上按了按。又讓四炮把腿擱到板凳上,雙手把著腳踝用力向四周轉動幾圈。然後胸有成竹地說:“小問題,用不了一個周,就能治好,裏外都能治好,裏麵的骨頭會恢複如初,外麵的皮膚也不會留下任何傷疤。就包在老朽我身上吧!”
“老婆子,生火,準備熬藥!”八阿公是利落人,說幹就幹,馬上吩咐八阿婆開始幹活。
“好好好,老頭子!看著這傷疤,我就心疼,恨不得馬上就給孩子治好。我這就來。”
看著兩位老人準備甩開膀子,就要給自己治療傷病,胡四炮滿懷欣喜,可也覺得過意不去,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有點不安地說:“阿公阿婆,不用這麼急吧!反正這次我也不回部隊了,在家的日子還長著呢,什麼時候治都行。”
“那怎麼能行,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呢!本來我還不知道找誰去做這件事,現在你退伍回來了,這事就隻能找你來做,其實你也是最合適的人選!來吧,先治傷!”
八阿公說完,就起來到他的藥房裏抓藥。隻見他拿起一個柳條編製的小籃子,走到藥櫃前這樣抓一點,那樣捏一撮,前前後後取了十好幾種,放進去,真到裝滿一籃子。待阿婆的水澆開了,倒進去開始熬製,還時不時用一根桑樹棍製成的木叉攪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