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守采納了白倩的建議,當天就去將木材生意轉讓一事去了商會辦妥了,回了白府,立刻去看了湯明。
推門進去的時候湯明半躺在床上看賬簿,手指上塗了藥,他便將賬簿用手腕撐著放在眼前仔細的看,不能用筆測算,讓他看的進度慢了許多,湯明看的很專心,直到白守進屋在他床旁邊的木椅子上坐下才回過神。
看到白守時湯明不由得愣了片刻,方才驚訝的問道:
“老爺什麼時候來的?屬下竟然沒有察覺,實在是失禮。”
說罷便要起來給白守行禮,白守忙扶住他的肩膀,滿不在乎的擺擺手。
“我進來的時候你在看賬簿,未曾察覺說明你看的十分認真仔細,至於這些虛禮,你有傷在身就能免則免了。”
湯明將賬簿放到一旁,端坐起來,說道:
“不過是屬下太過愚鈍,沒了筆算,就不得不更專心些。”
不用筆就算賬,這本事可不是誰都會的,白守看了一眼湯明,滿臉上寫的都是謙虛,不由得暗中讚歎。
“看的如何?”
白守的語氣很溫和,湯明頓了頓,指著放在一旁的賬簿道:
“錢老爺的賬記得很清楚,每一項都寫的很明白,隻是,這進價是不是有些高了?”
隨著湯明手指的位置看去,上頭記著去年時候的木頭進價,比往年足足高出三倍不止,白守有心考察湯明,故作疑問道:
“高麼?何以見得?”
湯明眉頭緊鎖,半晌說:
“老爺,這邊記載著木頭是去年上半年入的庫,那時候雨水多,木頭在途中很容易損耗,這樣一來價格雖說會高些,可是斷然不會高出這麼多,老爺您可以瞧瞧前年的賬。”
湯明說完生怕白守不信,起身就要去拿前年的賬,白守攔住他,卻忽然笑了:
“你就不要再推辭了,這木材生意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好生歇著,快些好起來幫我。”
拍拍湯明的肩膀,滿臉的笑意。
自那日起,湯明看起賬簿來更加用心,剛能下地就接手了木材生意,替白守賺的利潤足足翻了兩倍,這讓白守但凡說起湯明臉上都掛著笑容。
一直到官兵闖進白府,帶走了白守,白守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到了衙門才知道,湯明拿了白守這一季的木材賬簿,告發白守貪稅。
縣令這兒陸子然早就打點過了,接過湯明手上的賬簿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定白守的罪,好在白倩早讓白守將轉讓的契約帶在身上,白守慌忙中拿出,這才逃過一劫,倒是湯明,被下了大獄。
雖然是虛驚一場,但是此刻和白夫人說起,白守還有些驚魂未定,若不是親眼看見親耳瞧見,白守心裏是萬萬不肯相信湯明會誣陷自己。
見白夫人一臉的擔憂,白守穩定下心神,攬過白夫人,柔聲安慰道:
“沒事了,都過去了。”
白倩心裏也鬆了口氣,湯明下了大獄,白守經過這件事,應該不會再輕信別人了。
壓在心底的石頭沒了,心情也輕鬆起來,就連腳步都輕快不少,白倩拉過小葉兒,天真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