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陸子然被黑甲衛拖走,此刻已經出了陸府,陸北山還愣在前廳,沒有任何指示,陸子然的心腹百裏焦急萬分,上前一步拱手問道。
“老爺,您真的不管少爺了嗎?不管這黑甲衛是何方神聖,我們也要試一試呐!”
陸北山斜睨了百裏一眼,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卻不是對百裏所言。
“今日哪裏是來真的探望,墨彥川和白倩一起來的,偏讓白倩先進,話又說的不明不白,故意陷害然兒,墨彥川和白倩一唱一和的,就是要置然兒於死地,這一切,分明就是墨邕默許的,不!就是墨邕指使的!”
我對墨邕有所保留,他對我又何嚐不是戒備著,知道我有所異動,立刻就綁走然兒要給我一個下馬威!
陸北山想通這一點,有些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這五十大板,是非打不可了……”
“老爺!少爺身子金貴,豈可挨板子!”百裏見陸北山言語之中並不想救陸子然,五內俱焚,也顧不得禮數,直視著陸北山大聲勸道。
椅子上的老者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原本提拔的身姿此刻佝僂著,清亮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渾濁,深深的歎了口氣,語帶悲涼。
“……那是我的然兒,若是能救,我又怎麼會袖手旁觀!可……那是墨邕啊!你不知道,他的手段有多……唉,罷了,如今隻是五十大板,並沒有直接要了然兒的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啊!”
百裏不明白,墨邕又如何,為何叫陸北山連嚐試都不願意嚐試一下就撒手不管。
“莫說隻是個王爺!就算是皇帝下旨,我們也要試一試!老爺若執意不肯,自然有老爺的顧慮,但是百裏不同,爛命一條,無牽無掛,老爺怕百裏牽連陸府,還請老爺將百裏開除奴籍,百裏今晚就去劫獄,就算死也要將少爺救出來!”
說罷竟然收起刀就要朝外頭走,陸北山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將茶盞的蓋子都震得歪了。
“你給我站住!你若是還想要然兒活著就收起你愚蠢的想法!”
百裏頓住腳步,卻遲遲沒有回頭,陸北山知道他不解,沒有真的見識過,墨邕手段的人是不會知道墨邕的毒辣,他站起身子,緩緩的走到百裏跟前,伸出一隻手重重的搭在百裏的肩膀上。
“好孩子,你能為了然兒連命都不要,我很感動,可是,你不了解當今的墨老王爺,我為他辦事這麼多年,時時刻刻都是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墜入萬丈深淵,從此萬劫不複,然兒的事他沒有趕盡殺絕已經是為我留了幾分情意,你若是冒然劫獄將然兒救出,隻怕到時不光是然兒,就連我,連這陸府上下都保不住了……”
又是重重的拍了幾下百裏的肩膀,陸北山邁著遲緩的步子艱難的向自己的府衙走去,既是在郢州衙門的大牢行刑,身為郢州知府,又如何能不到場宣判。
百裏望著陸北山以往巍峨的身軀此刻顯得這樣渺小,忽然覺得方才陸北山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有千斤重,重的叫他幾乎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