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巨輪轉動著,各個時代來臨又逝去,隻留下記憶逐漸轉變為傳奇,傳奇逐漸淡化為神話。”
——羅伯特.喬丹《時光之輪》
耶羅河,與蘇美爾河並稱東大陸的雙子河,她就像一條蜿蜒的玉帶,自有“天之階梯”之稱的維索卡塔高原跌宕而下,由西而東一路浩蕩奔淌,穿過布魯峽穀,繞道西雅圖丘陵地帶,在流經迦南衝積平原時,兀然北轉。又於橫斷山脈處回複東歸方向,直奔聖鏡之洋而去。
迦南城就坐落在耶羅河北轉時於迦南平原上劃出的那個大大的直角處,這個詭異的拐彎使河水的流速急劇變緩,上遊的衝擊在直角這裏生生造就了一個不小的湖泊,入口處水流湍急,波浪洶湧,出口水勢平穩,波瀾不驚。於是這湖麵就一如小孩子的臉,變幻不定,當地人就給她起了一個可愛的名字:“娃娃湖”。(另一個原因是她的形狀太象一個蜷曲在繈褓裏的嬰兒了)
一陣風從湖麵吹過,帶走湖水上潮濕清爽的空氣,默默地滋潤著平原上無垠的草場農田。伊斯塔騎在純種的阿拉罕小矮馬上,深深地吸一口這清新的空氣,然後再悠然地慢慢呼出,愜意非常。幾天來一直被狄亞折磨摧殘,伊斯塔感覺自己已經離本來的貴族身份越來越遠了,為了這次能出城遊玩,大個子唐在他老爹麵前說盡了好話,把胸脯拍得山響,保證絕對不會惹事。肋條差點沒拍斷幾根來,才換得這遠離狄亞視線範圍的機會。一想起那個比野蠻人還要粗魯暴躁三分的黑臉教官,伊斯塔不禁打了一個不小的寒顫。
“斯達,難道這樣清爽舒服的風會讓你感到寒冷麼?哆嗦什麼?” 唐塔洛斯從後麵趕來,他那相對於年齡明顯顯得健碩得太多了的身軀,跨在那匹可憐的矮馬芬尼身上,怎麼看怎麼怪異。他一頭暗紅色亂發,線條粗獷帶有典型瓦爾泰克家族風格的大臉上有著幾分未脫的稚氣。黑紅色的輕皮甲在陽光下反射著黯淡的光澤。在對伊斯塔的稱呼上,他總固執地認為‘伊斯’太過拗口。因此,在這個問題上,他十分罕見地學會了動腦筋,花去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其結果就是,‘斯達’成了他對伊斯塔的專用昵稱。
“沒什麼,唐,隻不過是一時想到狄亞而已,”伊斯塔扭頭看了一眼追上來的兄弟,瞬即開心起來,看著他在馬上的蹩曲模樣,忍不住取笑。“我懷疑父親讓你騎芬尼出來是別有用心,對芬尼來說這絕對是一種懲罰,對你,就不好說了。”
“屈辱,折磨!” 唐塔洛斯一字一頓地說,“讓一個未來的勇士騎這種隻有孩子女人又或者老人才騎的矮子馬,絕對是一種侮辱!”
“別忘了,你才十三歲,我的勇士大人!”伊斯塔愛溺地拍拍坐下的小馬,他從來不覺得騎著他心愛的艾米是一種恥辱,她帶給他太多快樂了,“我們是親密的夥伴,”伊斯塔心底想著。
“過了明年的命名日,瓦爾泰克家族的譜係上就要再加寫上一個真正勇士的名字啦,唐塔洛斯.瓦爾泰克!哈,真期盼呀!”
“是呀,過了明年的命名日,我也就要回到西雅圖自己的家族了……時間過得好快,轉眼我到你們家就快十年了,父親大人從來都沒有把我當養子看待,即便是親生父母也不過如此吧!當然,能和你還有約書亞和摩克作十年的兄弟,這更值得高興!”
“不要和我提摩克那個家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討厭他!什麼作十年的兄弟,我們一輩子是兄弟,十年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永遠是的!” 唐塔洛斯揮舞著拳頭,朝伊斯塔點了點頭,“好了,不說這些東西了,咱們既然出來了,就得玩得盡興,目標娃娃湖,前進!”
“兄弟,一輩子的……”伊斯塔低聲而堅定的重複著,雙腳輕夾艾米的腹部,在後麵緊緊追上芬尼略顯疲憊的步伐。“其實摩克並不像你想象那樣討厭呢,他隻是話有點多而已……”
“……”
在他們身後有一小隊騎士遠遠相隨,所有人都全身武裝,右手微拂腰間佩劍,左手緊執馬韁。高大的迦南長鬃馬讓他們倍顯神勇。凱達伊帝國在整個卡拉圖大陸曆來是以出產良馬和奢侈品而聞名。凱達伊的良馬有南北之分,南既是迦南,其馬豐俊健碩,鬃尾柔長如絲;北則是北境,這裏的馬卻是清瘦精悍,鬃尾剛短若針。倆馬以兩種絕然不同的特點博得了所有愛馬之人的追捧,其價格自然也不是一般人所能負擔得起的。而這一隊分明隻是護衛身份的騎士,竟然人人跨著的都是如假包換的迦南馬,這手筆自然是大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