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十九騎(下)(1 / 2)

“走了!”伊斯塔抖動馬韁,馬鐙輕磕馬肚,跟在騎士身後加速。西摩擺弄好斜背好身後的長弓,也緊隨而去。

伽羅無奈地搖頭,無精打采地歎了口氣,“麻煩!”他埋怨著,提聲對著阿姆斯壯大喊:“肌肉男,走嘍!這裏沒多少人了,交給別人清理吧,咱們追逃兵去!”

“噢!”阿姆斯壯聞言,停下四處尋找的動作,大步跑回伽羅身邊,翻身跨上自己的戰馬。兩腿微一使力,坐下馬一陣長嘶,緊跟伽羅。阿姆斯壯雙腳空蕩蕩地擺動著,幾乎已經挨到了地麵——他的大腳根本不伸到馬鐙裏去,他覺得那樣太憋屈——相對於他碩大的身形,胯下的大馬更像是一個玩具。

一路而西,漸漸遠離了被火包圍的營地,夜的本色也漸漸回歸,那是純粹的黑。

坐下烈馬在崎嶇的穀地放蹄急奔,迎麵的夜風使勁地向後拉扯著他的發,唐塔洛斯麵色沉靜,粗大的雙眉在額頭扭結。在他身後幾十個騎士緊緊跟隨。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早晚會被追上的!”尼祿回頭望了望身後,打馬靠到唐塔洛斯身邊,探身對著唐塔洛斯喊道,聲音被風吹散飄遠。

唐塔洛斯默然地看了一眼尼祿,“你怎麼看?”

“命運眷顧勇士!我寧願血戰到底!”尼祿雙目圓瞪,盡是赤紅。

“血戰到底!”身後十幾個騎士聞言,齊聲應合。

唐塔洛斯心內欣然,他回頭一一看著這些血性男兒,仰頭大笑,豪爽的笑聲和他火紅的碎發一起在風中紛飛。

“即使是最英勇的人 , 戰鬥時也須講究策略。”唐塔洛斯在心中對自己說著,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他當然不想就這麼狼狽的逃跑,更況且是這種方式的逃跑,其結果明顯悲觀。

“帝國勇士的性命不是用來犧牲的,我需要你們活著!”唐塔洛斯用皇子的口吻喊著,“但勇士的自尊又不允許我們就這麼狼狽逃竄,最後再任人宰割!”

唐塔洛斯喊完,深吸一口氣,頸部的傷口一陣劇疼,讓他忍不住開始劇烈的咳嗽。

“跟著我,或許我能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結果!”唐塔洛斯勉強止住咳嗽,語氣中信心十足。

就速度而言,現在的伊斯塔完全沒有所謂“痛打落水狗”的風範,反倒像是踏青出遊,閑庭信步,一副悠然神色。

“毛筆,你確定你現在是在追趕逃兵?”西摩耐著性子在他身後慢慢跟著,眼睛卻望著從身邊飛馳而過的一個個的騎兵。

伊斯塔沉默不語,心中想的是另一個問題——唐塔洛斯應該就在那些逃兵之列,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

沿途,每走一段路程,就能在道上發現一些屍體,人與馬橫躺於血泊,亂箭已經把他們射的麵目全非,一如長滿蓬蓬雜草的爛泥。伊斯塔心懷忐忑地仔細辨認他們其中的每一個,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般畏懼,畏懼看到唐塔洛斯的臉龐、以及他的紅發如火。

在一個小山丘下,羅伊斯爵士已經將包圍圈布好,等伊斯塔一行人到達這裏時,夜已經不再深沉,慘白微弱的光亮隱然出現在了東方的天際。

“你們怎麼才到?“羅伊斯爵士看到伊斯塔幾人,出言斥責。他對這些俑兵從來都看不太順眼,自由散漫、無視紀律,這一切都是軍人們的大忌,卻往往會是很多俑兵們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