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醫者仁心(1 / 3)

令羽宸身子猛顫,訝然看著陳憐生。

他不曾想到,這位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公子,竟於瞬息之間,不但看出了紅衣女子身上傷勢來曆,且能猜出傷她之人,便是令羽宸自己。

陳憐生的目光落在令羽宸腰間掛著的雙劍之上,目不轉睛道:“兄台腰間雙劍,一陰一樣,其暗湧之劍氣,我這不懂武功之人亦能感其逼人,這位姑娘背心乃是劍傷,其體內留存之劍氣,正是兄台腰間之劍......”

他緩緩皺眉,目中漸有疑惑,“這是說不通的,這一劍乃是下了死手,若傷她的是兄台,兄台又何必救她?她體內劍氣奇異,我也定然不信世上還有其餘利劍有此奇異劍氣......兄台,這究竟是怎生回事?”

陳憐生雖不懂武功,但其醫術一道不凡,對於各門各家功法勁氣亦有一定了解,這乃是因要救人,唯有對症,是以他雖不識得凝霜重焱雙劍,卻也能敏銳感其奇異劍氣,他敢肯定,傷這位紅衣女子的利劍,便是令羽宸腰間之一。

令羽宸壓下心中之驚訝,這一路前來,他已然不知尋了多少名醫,妨了多少隱士,但能救紅衣女子者無一,能看出其傷勢來曆者亦無幾,是以他才前來此處,隻因這中土若還有人可救這紅衣女子,那定是北邙山藥君樓。

不曾想,還未到藥君樓,便是一夜雨枯寺,竟能遇見一位這般了得的年輕公子。

他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道:“朋友,你確也有意思,既能看出傷她之人是我,竟一點也不怕麼?”

陳憐生一愣,臉色變了幾變,他是應該怕的,因他最為清楚,傷這紅衣女子的人,是有著多麼強橫的功力,可他最終搖了搖頭道:“你是想救她的,我不該怕你,兄台你可否告知於我,你為何傷她如此又反過來救她?”

令羽宸歎了口氣,苦笑道:“我要殺一個人,我以為她便是我要殺之人,不曾想竟殺錯了人?”

陳憐生點頭道:“原來如此,難怪你傷她如此又反過來拚命救她,她這一身傷勢,若非兄台每日強渡功力續命,該是頭七都過了好久。”

令羽宸心中愈發佩服陳憐生,這位年輕公子不但能於片刻之間看出紅衣女子傷勢來曆,還能推算出她受傷時間,以及自己所為的補救方法,其醫術造詣,確是不凡。

他心中立時生出希望,不由喜道:“朋友醫術確是不凡,可否救她一命?”

陳憐生並未立刻回答,而是再次查看紅衣女子一身傷勢情況,最終搖頭道:“我救不活她,但我確能讓她活過今日,兄台你可知......你若再向往日一般為這位姑娘強渡功力續命,便是大羅神仙也救她不得了。”

令羽宸聽得心都一涼,他卻是不知這紅衣女子傷勢竟已如此危險,他本以為憑其功力續命,定可挨到藥君樓前找藥君救命,不曾想今日便已是極限,忙道:“何出此言?”

陳憐生道:“人之生命,乃氣血湧,乃神魂存!氣血奔湧則周身血脈行,血脈行而五髒六腑生,此乃人體之根本,唯有人體活方能神魂存,兄台也是知曉一些醫理,方可已己身之功力行他人之氣血,如此確能保其短時間內肺腑心脈,這本是沒錯的......可兄台亦不明醫理,不知人體之極限,亦不知氣血之根本。”

令羽宸唯有苦笑,他練一身奇功,自是熟知一身之血脈,是以能憑一身功力去保紅衣女子血脈不息,但他終是不熟醫理,自是不知救人之根本和自己做法究竟是否妥當。

陳憐生將紅衣女子扶著坐起,細探其周身血脈走勢,續道:“兄台傷了這位姑娘心脈,亦傷了其肺腑,是以按照常理,她已然沒有活理,可兄台已強橫功力強引其氣血不息,令其心脈不衰,呼吸不止,保了她一時之性命......可兄台不知,其周身之血脈已然有多處不暢,五髒六腑亦各有損傷,如此情形下你仍要以功力引她一身氣血,自能保其一時不死,但對其肺腑血脈之傷,亦是極為嚴重,是以再這般下去,這位姑娘身體定然因強續血脈而超過極限,到時候真個是大羅神仙亦救不得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