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日覺得楊廣不過如此,但自己先是被擒,方知楊廣武功了得,世所罕見。後又在龍舟中住了許久,楊廣時來同楊逸閑話,也不避她,所言所語,見識絕非昏庸無道之輩。
楊逸忽道:“不說這個,這裏怕是呆不下去了!!”
言語中頗有幾分無奈。
平陽道:“這是為何。”忽地想起那日踏江斷流,抬手毀舟的古怪大漢,訝道:“莫不是那日……”
不等她話說完,便被楊逸打斷,“小姐想多了,屍傀不分方向,不知生死,哪裏會追著我們不放。”
平陽恍然,那人原來叫做屍傀。
楊逸撓頭,無奈道:“真不知交了什麼運道,竟撞上這煞神!可憐了我那大船。”
平陽問道:“這屍傀究竟是什麼東西?”
楊逸心下黯然,這丫頭看來是被嚇得著實不輕,都過了這些日子,竟還念念不忘,隻道:“這天地至今日,不知有幾多變換,世人追求長生,創奇門功法,鑄萬古神兵,練靈丹妙藥,不外乎為個長生而已。是為習武,或為修道!”
歎了口氣,又道:“靈物為求長生,納日月精華,盜天地靈氣,化人身,學人言,這便是妖!千年萬年,難有一物可成。”
平陽越聽越奇,心中奇怪這古怪王爺從哪裏知道這些。
“但事有意外,亙古至今,無論是人是妖,長生者哪有幾個?但屍傀,便是例外,幾千幾萬年,不死不滅,得見者雖寥寥無幾,卻的確存在。小王的師父曾言,屍傀不死不滅,非人力能擋。叫小王見著,早跑早好!”
楊逸說著搖頭苦笑。
想起那日情況,自己師父當真是先知先覺。竟料到他有這開溜的日子。
平陽更是不解,“這世間,竟真有妖魔?”
楊逸道:“靈物化形,便是人身,人心惡毒,便是妖魔,小姐說的妖魔,小王以為,全在人心!”
平陽感歎,往日覺著自己見識不凡,怕也是坐井觀天了!
“王爺當真是好見識,好心境!本座佩服!”
平陽和楊逸怎不驚訝,隻見廟門口,一玄衣男子徑立,不是國師仲玄又是何人?
楊逸大駭,竟是出神,連別人走的這般近了都沒發覺!回頭苦著臉道:“小王剛才說什麼來著?真該冒雨離開。”
平陽不知該說什麼,隻得一語不發。
仲玄道:“平陽小姐,本座受三公子與宇文將軍所托,前來帶你與公子相見。還請隨本座去吧!”
平陽聽得此話,竟一點也不開心。
楊逸道:“小王領著平陽小姐遊山玩水,快樂得緊,那個,還望國師轉告,待的我們玩夠了,小王自會送小姐回去的。
”
仲玄苦笑,“本座本不該打擾王爺雅興,無奈受人所托,無奈無奈!”
搖了搖頭,大袖一揮,直接攻向丈外的楊逸。
他身法簡單,毫無精巧,卻給人無懈可擊,避無可避的古怪感覺。
楊逸也不再說話,雙手捏訣,紫薇星盤不知何時已經懸在身前,紫光耀眼,擋下了仲玄雷霆一擊。
仲玄一擊不中,旋身一晃,竟又回到門口,望著楊逸,目中怒氣閃爍消逝,淡淡道:“本座不欲與王爺為敵,還請好自為之。”
楊逸收回星盤,若無其事道:“國師說笑,小王又哪敢與國師為敵?隻是國師不成人之美,那就怪不得小王不識時務!”
仲玄道:“那是無話可說了!”
“等等!“
二人又欲動手,被平陽喝斷。
“國師請回去轉告家兄,小妹隔幾日自然回去,還望勿要掛念!“
這回輪到仲玄摸不著頭腦,自己千裏迢迢敢來相救,倒是不落好,怎的被挾持的平陽倒還不走了?
那等他多想,隻聞轟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那邊楊逸身後高牆竟被他一掌拍出了個大洞。
“小姐,走“
一個瞬間,竟見楊逸牽著平陽逃了出去。
仲玄哼了一聲,提氣輕身便追了去。
這一追裏許地,竟見不到前方有半個人影。
這楊逸雖然不凡,但他仲玄成名多年,這般毫無保留全力施展輕身功夫,竟怎麼也追不上,好沒道理!
仲玄暗道了聲不好,心下頓時明了。
他猛地收住身形,隨手一揮,身邊大樹被攔腰斬斷,好不氣憤!
“臭小子,竟已迷眼陣法戲耍本座,好不要臉!“
他本不至於被這些小小門道戲弄,但起先被平陽分神,見楊逸逃跑,就沒多想,方才被耍。
這下想通,絲毫不停留,往方才方向追了過去。
“這便是你帶的路?“
平陽望著身前萬丈深淵,好氣又好笑,真有一頭栽進去的衝動。
楊逸無言,隻知要逃,竟慌不擇路的進了絕地。
雨勢不止,淒風更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