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婚在即(1 / 3)

陳憐生和仙羽的婚禮,定在七日之後。

整個藥君樓瞬間忙碌起來,一派喜慶模樣,穀中的人各司其職,為這場盛大婚禮做著準備,其中最清閑的,怕是唯有仙羽。

仙羽依舊每天種種花草,看看書卷,彈琴奏曲,仿佛日子並沒有任何變化,或許唯一的變化,便是這幾天陳憐生的陪著她的時間要少了許多......

這自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陳憐生乃是新郎官,婚禮在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清閑下來的。

臨近婚禮的第三日,竹林別院的那片竹林,一大早也變得熱鬧起來,而陳憐生也被父親遣人叫了去,留下仙羽一個人吃著早餐。

仙羽站在院子門口,手中端著一碗粥,饒有興趣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下人們,他們正在忙碌的裝點著竹林別院,以及整片竹林。

下人們也會笑著跑過來向仙羽行禮,叫著少奶奶,表達恭喜祝福之意,每每此時,仙羽便端著一碗粥手足無措的點頭,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不一會兒,竹林別院便煥然一新,紅燈籠,紅貼畫,各種喜慶景致的裝飾品,把希望淡雅的竹林別院裝點的喜氣洋洋,別有一番風味。

而外麵的那條竹林小徑,也被下人用心布置,兩側竹子上都掛上紅燈籠和紅綢子,勾勒出一條喜慶的道路。

仙羽倒是無所謂,隻是覺得新奇,沒人動她的花田便成......

陳憐生老早便被自己父親叫了過去,交代了一些婚禮的事情後,陳昭雲便拿出兩張請帖,遞給陳憐生,道:“明日, 你便去一趟洛陽吧。”

陳憐生看過請帖後,便知父親讓他去洛陽,乃是讓他親自去請如是亭主柳如夢,以及冰火判官,陳憐生自是樂意,他和仙羽與柳如夢本就關係極好,柳如夢於仙羽,更似亦師亦友,若能請得柳如夢前來,仙羽該是萬分高興的。

而冰火判官更是陳昭雲的摯友,從小看著陳憐生長大,乃是嚴厲而又仁慈的長輩,如今他成婚在即,怎也該請二位前來參加。

但此時陳憐生卻突然沉默,目光複雜萬分,猶猶豫豫似是有話要說,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陳昭雲怎麼看不出陳憐生的心思,歎了口氣道:“二十年了,我治病救人,布藥濟世,再大的罪也該償了,你好生去勸勸你娘親,接她回來吧,哪能兒子成婚,娘親卻不在啊!”

陳憐生立時喜出望外,陳夫人為救他性命,犯下大錯,為此囚於鐵律塔中整整二十餘年,以此贖罪。

這些年來,陳憐生雖月月前去探望,但也日日盼望,有朝一日,娘親能夠回家,一家人真真正正的團聚。

今日,這個願望終於能夠實現了,陳憐生恨不得立刻去洛陽,將母親接回來。

陳昭雲看著激動喜悅的快要流淚的陳憐生,心中好不感慨,他又何嚐不想一家團聚?隻是大是大非麵前,終歸得有決斷,責任總得有人扛,當年若不如此,隻怕也沒有再團聚的可能了,隻是轉眼之間,已是二十餘年光陰, 道:“孩子,你是否覺得父親當年做的過分了些?”

陳憐生忙搖頭,道:“父親乃是思慮再三,所作萬全之策,若不如此,隻怕娘親早已喪命。”

陳昭雲低聲苦笑,沉默了許久,滄桑道:“孩子,你記住,為父當年所為,不僅是為了護妻子周全,亦是還天下已公道,男人,成家,立業,立世,其中每一樣都包含著沉重的責任,我自小教你仁慈善良,你亦令我欣慰,今日我要教你敢作敢當,唯有責任才能承擔起一個家,亦唯有如此,方能真正護家人之太平,有些東西,自私和躲避,終歸是逃不過一世的。”

陳憐生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男兒立於天地間,自該堂堂正正,當年七十二條人命,終歸得負責任,這是逃不掉也躲不過的,便如人活這一世,總有無法逃避的責任一般。

陳昭雲以往教育陳憐生,多已仁慈善良為主,加之陳憐生幾乎算是死而複生,是以寵愛有加,是以育得陳憐生善良如佛陀,竟連神魔也惻隱......但今時今日,陳昭雲已然不得不教陳憐生學會承擔責任,因成家之後,便再不是他一人,還有一妻子,有一個家,即便如今陳昭雲可以庇護陳憐生,但命有終時,日後若他和陳夫人都離世了,那陳憐生不僅要扛起一個家的責任,還要扛起整個藥君樓。

陳昭雲道:“成家,立業,待你與仙羽大婚之後,你便也該學著操持藥君樓的生意了,他日我與你娘親若是不在了,你得自己扛起藥君樓,唯有如此,你才能保護自己的妻子家人。”

陳憐生點頭,鄭重道:“我明白的,父親。”

他雖然生性偏於灑脫,對藥君樓生意一直不怎麼感興趣。但今時今日,他也逐漸明白,唯有自己足夠強大,方能保護自己家人,而保護家人,便是他的責任。

陳昭雲緩步走到屋外,隔著欄杆眺望著藥君穀的景象,二十餘年光陰,他將這座荒蕪山穀,變成了名震天下的藥君樓,為的,也不過家人罷了。

陳憐生忽然覺得自己父親蒼老了許多,暗罵自己過往確實過得太過於幸福散漫,竟沒注意到自己父親鬢邊已是幾縷白發生......

他走到父親身邊,道:“父親放心,孩兒日後定會經營好藥君樓,照顧好您和娘親,也保護好仙羽。”

陳昭雲點頭道:“其實你這一生不必過的這般沉重的,因我所積累的財富,你便是娶了任何一個尋常姑娘,皆夠你們幾世無憂,便是沒有藥君樓,也是無所謂的。對於仙羽,你一直不肯說出她的身份來曆,但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她身上的秘密,至少知道一些,因為你不斷的在幫她隱瞞著。她一定不是一個尋常女孩,我自第一次見到她,搭上她的脈搏便已知曉,因那一刻,我感受了一種無法描述的恐懼,那是她重傷之下,本能的保護自己得本能反應。”

他皺眉思索了許久,道:“為父雖然武功不精,但也不屬末流,自也有些見解,這根本不是尋常武功能做到的,便是冰火判官,亦做不到,我唯一經曆過的一次,便是當年的洛陽之戰時,入了魔心的風侯帝瑤,於洛陽城外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