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六道白瞳(1 / 3)

陳憐生醒轉過來的時候,躺在一塊潔白的大石頭上,睜眼看見的,是一顆枝繁葉茂的白色大樹,他似是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因為入目之處,盡是一片潔白。

他緩緩起身,環目打量著四周的光景,白色的湖泊,白色的樹木,白色花草,白色的沙石......反正能夠看到的一切事物,盡皆雪白。

陳憐生覺得自己一定在做夢,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麼事物全都是白色的道理。正當他想要抬手掐自己的時候,忽然聽見身邊有一個淡漠女子聲音道:“不用掐了,你並非在做夢。”

陳憐生一驚,忙回頭看去,卻不知身後何時站了一個渾身白衣的女子。那女子雙目遮著白紗,走到陳憐生身邊的石頭上隨意坐下,道:“我叫六道白瞳,不是凡人,這裏也不是人間,你是被人給扔進來的,好巧不巧落在了我的這方天地,好在那人將出去的法門印在了你的右手手掌上,你若想要離去,隨時都可以。”

六道白瞳一股腦的將陳憐生可能會問的問題的答案全部說了出來。

陳憐生有些出乎意料,忙抬起右手,隻見掌心處有一金色“卍”字符若隱若現,他心中登時明了,這該是了生禪師為保他安危,將他收進鎮魔寶塔時印上去的。

他抬頭看著六道白瞳,楞楞道:“不是,其實我最開始想問的,是你遮著眼睛,看得見東西麼?”

六道白瞳聽得一愣,被逗得少有的笑了笑,道:“我若不遮著眼睛,看上你一眼,你便沒命啦!”

陳憐生啊的一聲,不可置信道:“此話可當真?看上一眼便能將我看死?”

六道白瞳回過頭,該是看了陳憐生許久,才淡淡說道:“你知道麼?這無盡光陰之中,我這裏也來過許多許多的人,罪大惡極的,古靈精怪的,自認為無法無天的,反正各種各樣的我都見過,不過你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陳憐生不解道:“為什麼?”

他著實感覺不到自己和其餘人有什麼不同,他甚至一直覺得,自己比大多數人還要平凡還要懶。

六道白瞳道:“你不是剛剛遭逢大難麼?不該悲傷麼?”

陳憐生一愣,與仙羽決裂的情形浮現眼前,他昏迷之前,仍能從鎮魔寶塔中看見,仙羽盛怒之下,大開殺戒,如今想來,隻怕自己父母和那滿穀賓客,都是凶多吉少......

想到這些,陳憐生立刻焉了氣,濃濃的悲傷氣氛呼之欲出,可不久之後,他便又抬頭道:“可事情若成定局,我在這裏悲傷,似乎沒有什麼意義啊!”

六道白瞳真的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奇人,陳憐生的樂觀讓她感到驚訝,她奇道:“如今你妻子沒了,父母該也是沒有活路了,你竟連悲傷都覺得沒有意義麼?”

陳憐生亦奇道:“我心中萬分悲傷,父母恩情未還便已離去,作為孩兒怎不悲傷?可我一定得哭著鬧著或者頹廢著麼?”

六道白瞳對陳憐生起了極大得興趣,側頭看著他道:“好像你說的也對!那你準備如何?”

陳憐生想也不想道:“我準備走啊!我得去找仙羽,她現在的心態,定然十分危險,若不找到她,她一定會傷及無辜,造成更大的悲劇。”

一個樂觀善良的人麼?六道白瞳其實一直是一個很少笑的人,可她此時忍不住又笑了笑,道:“我若是你,我一定不去找她。”

陳憐生奇道:“為什麼?”

六道白瞳指著自己的眼睛,問道:“我的眼睛能控製死亡,厲害麼?”

陳憐生點了點頭,道:“十分厲害!”

六道白瞳聳了聳肩道:“她的!”

陳憐生沒怎麼聽明白,立刻問道:“誰?”

六道白瞳道:“仙羽,你的妻子!”

陳憐生這才想起來,仙羽曾說過,她的雙目被人奪走,那對雙目擁有控製生死的力量,不料卻在這個白衣女子這裏。

陳憐生啞然失色道:“不對啊,仙羽的死生雙目乃是被天帝帝俊所奪,怎會在你這裏?”

六道白瞳聳聳肩道:“天帝帝俊已萬鬼鎮靈陣封印了六道明尊之後,為了保證在沒有六道明尊的情況下,六道輪回依舊有序,是以奪其雙目,召集了七十二古神,已鎮六道輪回塔,而死生雙目,便予了我和我的兄長,我控死,他掌生!我這般說,你明白了麼?”

陳憐生忙回頭四處觀看,大驚道:“那這裏便是,六道輪回塔中麼?”

六道白瞳笑了笑,淡淡道:“是啊,這裏便是六道輪回塔,地獄十殿所在之處。”

是了!人間又哪裏會有這般奇特妖異的景象,天地皆白,毫無生機......

陳憐生的目光落在六道白瞳的身上,奇道:“那你也和仙羽一樣,乃是上古神魔?”

六道白瞳點了點頭,道:“六道輪回十殿古神,皆是明尊創造凡人之前所創之古神,雖似凡人之身,卻非凡人,我們生來比凡人強大,且擁有永生不死的壽命。”

陳憐生心中大震,似乎這天地間的故事,他從未真正了解過,便如他無法想象,這人間某處,六道輪回塔仍在!

他疑惑不解道:“可仙羽說,如今的人間,並沒有六道輪回塔的存在。”

六道白瞳道:“曾今的天地霸主帝俊,因為覺得控製著六道輪回塔,便如控製著世間每一個人的生老病死,而他想要的人間,並非如此模樣,所以......我們便是犧牲品了,被他封印於此已經不知多少個年歲。而六道輪回塔被封印之後,他將六道輪回歸於天地之間,令萬物生靈自由輪回,不再受人控製。”

陳憐生歎了口氣,道:“原來你們亦是可憐人。”

六道白瞳笑了笑,道:“小書生,你知道麼?我在這裏呆了那麼長時間,你算是我見過的最奇特的人,明明自己一身麻煩,卻還在這裏可憐別人。”

陳憐生撓了撓頭,訕訕笑道:“我父親一直說我太過善良,以至於性子有些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