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德斯這幾天一直處於焦慮當中,他是野火城的運糧官,每個月月初,他都會在野火城碼頭等待著來自下遊城市洛迦城運來的糧食。
但現在,眼看著就歸寧節越來越近,預定前天就該到達的糧船卻還不見蹤影。
每隔一個小時,彌德斯都會站在碼頭眺望著寬闊地幼底河下遊,希望能出現奇跡。
在野火城,除了老男爵,恐怕就屬他最清楚野火城和洛迦城之間的關係,他清楚的知道糧船延誤意味著什麼。
“該死地!“彌德斯時不時地咒罵,但卻不敢指明所咒罵的對象。
就在他火氣越來越大,忍不住就要將之轉移到士兵身上時,幼底河麵上,開始出現了一列黑點。
黑點越來越清晰,到最後變成了一支船隊,這船隊的規模遠比運糧船要龐大地多,尤其是中間的那艘大船,非常豪華,船頭豎著一麵勞倫斯子爵所在的舒沃斯家族的旗幟,而船的甲板上竟然站滿了士兵。
“難道勞倫斯想向野火城開戰了嗎!?”彌德斯驚疑不定地看著不斷接近的船隊,同時不忘命令士兵前往野火城報告情況。
許是知道會引起誤會,大船在不遠處停了下來,最前麵的那艘船則繼續前進,一直到了碼頭附近,船首一個舒沃斯家族的傳令官高喊道:“舒沃斯子爵大公子岡森騎士親來野火城,還不快迎接!”
這傳令官的語氣居高臨下,神情傲慢,這種態度是洛迦城對野火城的一貫態度。
作為運糧官的彌德斯心中湧過一陣怒火,但他卻不敢讓它發泄出來,反而恭敬地問著:“不知道岡森騎士親自前來,是為了什麼事?”
傳令官斜睨了一眼彌德斯,冷冷地道:“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說完後,也不管彌德斯的反應,回身一揮手,原本停留在幼底河麵上的船隊便重新啟動起來。
很快,船隊便在野火城的碼頭靠岸了,正如傳令官所言,在一群士兵的護衛下,一個有著一頭金色卷發的年輕騎士就從船上走了下來。
這騎士有著一雙深藍色的眼睛,身材修長勻稱,臉容陽光俊朗,一舉一動透間露著自然而然的高貴氣息。
彌德斯當然認得來人,可不就是舒沃斯子爵的大兒子岡森,他忙迎了上去,卑微地施禮:“岡森大人,願您安好。”
岡森倒並不顯得多麼傲慢,反而拍了拍彌德斯的手臂,笑著道:“每年歸寧節將近,野火城外都有獸人侵擾。我父親怕糧隊有失,特命我親自護送。”
說著,他轉過身,指了指幼底河上的船隊道:“這次總共運來了兩個月的糧食,準備時間有些長,所以遲了幾天,希望沒有讓我的姑父產生困擾。”
彌德斯一聽說這個,立刻滿臉笑容,自從見到岡森,他的背就沒直起來過,此時又恭敬地行禮道:“還是子爵大人考慮的周到,我想男爵大人定會感到十分欣慰的。”
岡森大笑,回身命令道:“馬勒,你帶著你的士兵去督促卸糧。洛德,你隨我進城。”
被他點名的兩個親衛隊長立刻應下,一絲不苟地執行命令去了。岡森這才轉身,微笑地道:“那麼,我們就先進城了?”
“當然,當然,想必男爵大人也十分願意見到大人。”彌德斯連聲應著,不敢有任何異議,因為他知道,如無意外,這位騎士大人將繼承這整座野火城,這是人丁凋零的霍爾家族無法阻止的。
岡森一行以極快地速度進了野火城,高懸地舒沃斯家族的旗幟,一路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