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著頭碼著店裏那些礙事的貨物,把它們擺放整齊。有眼色跟眼裏有沒有活,就在於自己善不善於看到活。以前在家沒出來打工時,常聽人們說腿腳勤愛死人。現在出來打工了,對這句話有了切身的感受。不相信老話不行,老話都是一代一代人的經驗而談。信奉老話確實可以讓自己少走彎路,直達自己的理想。
我不是作秀,也不是想做給老板娘看。我隻是覺得無論在什麼地方幹,都應該對的起人家付給自己的工資,不讓人家戳自己的脊梁骨。尤其是像我這樣出門在外打工的人,既然出來了,就再不是代表自己一個人,人家會按照自己的方言和家鄉來評論,自己做的好與壞,就成了家鄉人的好與壞,所以一言一行都得檢點自尊自愛。我不說要為家鄉爭光了,可最起碼不能給家鄉抹黑。
何久!你在幹什麼?這店裏的活都是小濤一個人的嗎?東麗姐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出現在店門口。
我抽根煙!何久一看東麗姐進來,臉色都變了。
誰讓你在店裏吸煙的,我跟你說過沒有,你怎麼就是記不住,你還想讓我跟你重申多少遍?東麗姐一點也客氣,一點麵子也不留。
不就是吸跟煙嗎?多大點事啊?以前不是也抽了嗎?何久有些不以為然。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就是不讓抽了,怎麼了?你想幹不想幹,不想在這幹的話,你可以另謀高就!東麗姐越說越氣,那火氣跟用扇子扇了一樣呼呼的。
一聽東麗姐讓他另謀高就,何久一下就蔫了下去,就跟受到驚嚇的*一樣,一下失去了強硬的態勢。何久灰溜溜的彎腰低著頭收拾著他跟前的那些淩亂的貨物,在幹活的間隙,我看見他往我這裏看,我一看見他要往我這裏看,趕緊趁勢低下了頭。我不想讓他看見我在注意他,讓他誤認為我一直在關注著他挨熊的過程。
中午吃飯的時候,亞蘭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在走過我的身邊時問我,中午咱倆一塊出去吃飯?我停頓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她。行不行啊?亞蘭又問了一聲。行啊!我這才反應過來。其實,我是想說,你不是要跟何久一塊吃的嗎?今天怎麼想起給我一塊吃飯了?如果隻是為了剛才的接你的那一把,那麼你大可不必,但我沒有說出口。
咱們去吃飯吧?何久問亞蘭。
我這會還不是太餓,等一會再吃。亞蘭低著頭記著賬頭也沒抬。
怎麼了?不舒服嗎?東麗姐一聽亞蘭說等會再去吃,直起頭看著亞蘭。
不是,可能是早上吃的有些飽,這會還不是太餓。亞蘭說。
哦!我還以為你不舒服呢!東麗姐這才低頭忙自己手裏的事。
何久有些意外,這是亞蘭第一次不跟他一塊出去吃飯。他看了看亞蘭,又看了看我,轉而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亞蘭,那眼神就跟在質問亞蘭,你這個叛徒!亞蘭把臉扭到一邊沒有理他,有東麗姐在場,何久不敢多說什麼,隻好脫掉工作服拉開店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