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鋪上躺了一下午,從被打的不能動一直就躺著。
中午因為錯過了飯點,也沒有吃上。
說實話,我很餓。不說沒有東西可吃,即便是有我吃不成,因為渾身疼,我根本就站不起來。
吃晚飯的時候,我以為我還是吃不住。
因為雖然身體好了一些,可是我試著坐起來時卻非常困難。那種疼,讓我徹底放棄了站起來去吃飯的衝動。
可是讓我意外的是,靠門口睡的,也就是在刀疤臉打我時要替我出頭的那個人給我盛了一些稀飯端了過來。
我看了他一眼,一個長的很清楚的人。眉毛似乎是刻意加重了一樣,還有臉上的絡腮胡子顏色都比常人顏色重。
他的年齡應該比我大,我看了他那張臉後覺得。
沒有勺子,隻有筷子。
我渾身疼的也坐不起,他用被子塞到我脖子下麵,這樣可以把我頭墊高一些。
他很有耐心,硬是用筷子挑著把那些米粒喂到我的嘴裏。
我做不了什麼,隻能用感激的眼光向他表達我對他的感激之情。
他告訴我,他姓周,叫周文顯。讓我喊她周哥。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對我,我想,也許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會有看順眼的人。這不僅是男人看女人,男人看男人也一樣。
當然這跟同誌是有區別的。他不是,我也不是。
刀疤臉他們看見他喂我飯非常反感,能感覺到他們是強壓著沒有發作。
我也明顯感覺到刀疤臉他們對周哥不像對待其他人,對待我們張嘴就罵抬手就打,可是對待周哥他們卻不敢。即便是罵罵咧咧也不敢明著罵,好像是罵街的潑婦一樣指桑罵槐。
周哥喂我吃完晚飯,停了一會,他拿出他的紅花油,開始給我塗。
可是我身上塗,一碰就疼,盡管周哥的動作很輕,可還是把我抹的呲牙咧嘴慘叫不已。
周哥看見我這樣直笑,他罵我:“你真是個狗熊!看你叫的!難聽不難聽!”
我很感動的直流淚,人在難處的時候最容易感動,尤其是我這樣的,先不由分說挨了一頓亂錘,打的倒在地上不吃菜。
現在突然的冒出個好人,又是喂飯又是抹紅花油的,放誰身上也叫他感動的稀裏嘩啦的。
東麗姐當初在我走投無路要卷鋪蓋卷準備回去時給我活幹讓我在這個城市留下來的時候,我也沒有哭。可是現在周哥給我抹紅花油的時候,我哭了。
當然,哭的時候沒有哭出聲,這是流淚。
因為哭不疼,我一流淚,周哥也不抹了。
我聽刀疤臉他們說話像是本地人,而周哥的話音聽上去有些像我們那的,但是又不像,我不敢確定。即便是不是,我想也不會錯多少。但他絕對不是本地人。
周哥給我抹了紅花油後,我睡了一夜後,我發現我能翻身了,盡管還很疼,手撐著也能坐起來了。這讓放鬆了不少,我昨天還以為我非死到這裏不可呢!看來不會了。
看守把早飯送過來的時候,周哥又替我搶了一份。
不僅刀疤臉他們怯周哥,其他人也怯周哥。周哥拿著勺子打飯的時候,別的都不敢搶。
周哥走過來跟我說,你這裏尿騷氣太大了,到我那裏去吃吧!你能站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