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東梅說完便拿起電話準備找人救我,但是她停頓了一下後,好像是很認真的想了一下後又放下了電話。
東麗姐問她怎麼不找了?
喬東梅想起了我以往打的那幾次架,再聯係到這一次被全進去。她覺得我頭腦裏的法製觀念太淡泊,根本就沒有約束力。她說,不能就這麼簡單就把我弄出去,必須讓我在這裏吃吃苦,磨磨性子認識到後果,改改我動不動動手的壞毛病。
東麗姐心急,幾次催她。可是她就是壓著性子熬日子,說是不到時候。東麗姐心急救我,可是她救不出我,這事隻有喬東梅有本事辦,所以她隻能等,喬東梅說可以了,到時候了,那才算是到時候了。
這可坑苦了我,讓我在裏麵等的度日如年。
兩個月之後,看守所的看守喊我出去了。
其實,那時我已經萬念俱灰。
同房間的人,三天兩頭被宣判,新的來,舊的走。有的被叛,有的被換地方。天天都是這事,看著他們,再想想自己,那簡直就是精神上摧殘,那種感覺生不如死。在這裏住的時間短還可以,住的久了之後,人的精神絕對是要被毀掉。
我覺得自己快被宣判了,估計要去勞改。那些日子,我常做去勞改的夢,剃著光頭幹活,半夜常常被嚇醒。這讓我在胖子和禿瓢跟前很丟麵子,他們也常被我在半夜喊叫聲嚇醒。
看守叫我出去的時候,我正看著房間裏的那扇唯一的小窗戶,吸著煙透過小窗戶看著上麵的藍天。
天很好,光亮的晃眼。
這個四方形的小窗戶,讓我感覺就像是井口一樣,而我就是那個蹲在井底的蛙。
這時候,我看見有鳥從窗戶上方的空中飛過,可是在很短的時間便飛出了窗戶的視野之外。
看見這些鳥我心灰意冷,想想從前的現在這個時刻我在外麵幹什麼,又想想現在,想看個鳥也隻能看到它飛過來的這一會,一旦飛過去,便再也無法觸及。想想自己也真夠可悲的,自己現在的視線也就這一窗戶的天空。如果這樣下去,我的人生豈不是就完了!
也在我把自己想的心灰意冷的時候,看守打開門叫我出去。
我提心吊膽的跟著看守出去了,讓我沒想到的是看守居然把我領到了會見室。
這是誰要見我呢?
一看會見室,我的精神便高度集中。
我覺得我這個時候就像是一個不會遊泳的人掉進了水裏,因為踩不到底,求生的欲望刺激我在水裏沒命的掙紮,身子一會沉沒,一會露出水麵。
這時候的我哪怕是有一個稻草飄到我的跟前,我也會死命抓住的,絕對不會放手的。
走進會見室的門,透過玻璃,我便看到了喬東梅。
當我看見喬東梅的那一瞬間,我知道,我真正的救星來了。
我被帶到喬東梅跟前的椅子上坐下,喬東梅原本就坐在椅子上,她看見我沒有站起來,仍然是平靜的坐在那裏,看著我走過去坐下。
“在這裏還適應吧?”喬東梅等我坐下後問。
“還行!”喬東梅的平靜讓我不敢造次,我原本以為她是來救我的,可是這種平靜讓我失去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