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到孩子們來上課的時間,我實在是太困,我太需要睡覺,昨晚幸虧詹國才他們是夜裏來了,要是這個時候來,估計我就慘烈了。
我翻了個身又要睡,可是村部四怪把門搖的幾乎要扒了。
沒辦法,我隻好從床上爬起來。
不過,我打開門一看村部四怪手裏的拿的東西便笑了。隻見他們手裏都掂著幾隻鞋,各式各樣的都有。
我問他們:”在哪撿的?“
村部四怪指著外麵的那條路。
我瞬間明白過來,這可能是昨夜裏詹國才叫來的那些人的,夜裏慌著逃跑,害怕石頭攆上他們,鞋跑丟了也不敢撿。
村部四怪各自把自己腳上的鞋脫了,然後換上了那些撿來的鞋。在門外麵又蹦又跳,他們原本就憨態可笑,再換上這種樣式不同顏色不同款式不同的鞋那就更搞笑了。他們的樣子引的斑馬站起來,翹著尾巴昂著頭對著他們興奮的大叫。
詹國才夜裏帶著人來放了一槍沒有打到我,反倒被我照著他的臉戳了一竹竿逃跑後,一直沒有再露麵。他不來村部的日子,村裏的人的日子還真是安生了多日。這裏並沒有因為他不來而有什麼不同,飯照吃,生活照過,孩子們的課照上。
可他畢竟是這裏的村支書,他不可能老是不來。
省裏來人要檢查計劃生育工作,專門挑這裏作為檢查重點。
計生工作是一票否決製,計劃生育工作的好與壞,直接影響著鄉書記和鄉長頭上的烏紗帽能戴不能戴,他們害怕出問題,便專門派了鄉裏管計劃生育計生辦主任到村裏來督促落實各項工作。
計生辦主任一來,詹國才再不能在家躲著不來。便跟村裏的婦女主任一塊來了。村婦女主任跟詹國才一樣也住在山外的鎮上,平常也屬於不露真麵目。聽村上的人說,她在鎮上開了一家內衣店,生意很是紅火。鎮上的人,以及方圓附近的人穿的內衣差不多都是從她店裏買的。
鎮計生辦主任跟村裏詹國才和婦女主任都是通氣的,來村裏的目的就是想法完善各種孕齡婦女孕檢台賬,掩蓋超生現象,為的就是應付檢查。
她們來的那天,我正在教師裏給孩子們上課。
她們一進來,斑馬便熱情的衝了上去,沒想到卻挨了詹國才一腳,嘰嘰哇哇的一陣慘叫。然後嘰嘰嚀嚀的丟開詹國才,跑回到教師的門口蹲下。
一開始,我不知道是她們來,以為斑馬怎麼了,便走出教室往外看。
當我看見詹國才後,詹國才頭一歪避開了我的視線,但我還是在第一時間看見他右嘴角的傷疤,那個傷疤讓他整個右臉看上去都有些皺皺巴巴,看來被我的那一竹竿戳的不輕。
想來詹國才恨斑馬恨的不輕,斑馬這時候跑過去,挨一腳哪是跑不了。
我一出來,鎮計生辦的主任和村婦女主任看見了,臉上立刻展現出一種獵人才具備的笑容。這讓我不禁夾緊了腿,然後又往領口攏了攏衣服,盡量讓自己不露肉。
“這就是教育局派來支教的鐵老師吧?”高挑個子,長相頗佳的計生辦主任說著便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