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要在工地監理工程的進度,可是支教的事也不能耽擱。喬東梅知道這一點,她讓承包商給我提供了一輛切諾基,以便我往返關帝廟的山溝和工地之間。
當我開著切諾基回到關帝廟的村部時,整個村部都沸騰了。大頭他們圍著那輛切諾基又是摸又是擦,滿臉的欣喜。這些大山裏的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車。
我見他們那喜歡勁,便招呼他們上車,然後拉著他們在山溝裏的那條道路上疾馳。孩子興奮的大喊大叫,一張張笑臉因為興奮而泛著紅色的光芒。
我原本就想弄一輛車的,住在這個山溝裏,沒有車簡直是太不方便了,這下子就方便了。有了車,我可以帶這些孩子出去看看,開闊一下他們的眼界。這些孩子們太苦了,他們當中太多的人從生下來到現在都沒有走出去過一次。我太渴望帶他們出去看看了了,這下子有車了,我終於可以實現自己的的這個想法了,可以幫他們了。
當我告訴他們,每星期可以挑幾個表現最好的孩子出去看新奇時,孩子再一次的雀躍了。看著他們又蹦又跳的快樂樣子,我覺得他們可能過年都不會這麼高興。
我把第一次跟我出去看新鮮的機會給了大頭,青青和另外幾個孩子,塞了慢慢一車。肯定是超載了,不過,這是在山區沒人管。當我把他們帶到東麗姐租賃的那家賓館後,他們反倒安靜了下來。一個個謹小慎微的,生怕給誰發現了他們似的。
我提醒他們大方點,不用這樣。可是收效甚微,他們仍然是那樣的唯唯諾諾。這讓我決定,往後我會經常帶他們出來的。我相信他們這是出來的次數太少了,經常出來幾次就好了。
他們的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我的小時候,我也是在一個山溝裏生活過。那是一個特殊的山溝,那裏的人都穿一樣的綠色的上衣,藍色的褲子。那裏的人跟人的級別分的很清,官大一級壓死人。那裏的命令如山倒,根本就不允許反抗。
那裏的孩子都以父母為榮,父親官大,孩子們跟著風光八麵。跟我一般大的那些小孩當中好多都是官爸,他們經常牛逼哄哄的。當我跟著他們去他們家的時候,便跟這些山裏的孩子一樣唯唯諾諾的不成樣子,看上去簡直是小家子氣極了。在某種層麵上來說,我覺得他們跟當年的我有些像。
東麗姐雖然知道我去支教當老師,可是當我把這些孩子領到她的跟前時,她還是忍不住問我:“在哪弄來這麼多孩子?”
我說:“偷來的!”
東麗姐說:“沒正行!你啥時候還當上人販子了?”
大頭插嘴說:“鐵老師才不是人販子呢!”
東麗姐一聽一下沒有反應過來,隨即嗬嗬笑道:“哦!對對對!鐵老師!嗬嗬!”
“沒看出來吧?”我看東麗姐笑成那樣,在一旁問道。
“沒!嗬嗬!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麼一麵!”東麗姐笑著說。
“小看我了吧?”我訕訕的說道。
“我可從來沒有小看過你!”東麗姐聽我這麼一說,立即收住了笑一本正經的說。
我也是開玩笑,見她這麼認真便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化解說:“這都是大山裏孩子們,我帶他們出來看看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