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人可惡。”
魏王將數份急報甩在桌案上,臉色激動的猶如喝了一壇烈酒,也不能怪他如此失態,繼幾天前傳來朱亥的三千人馬被趙軍擊潰的消息後,又陸續傳來趙軍北渡濟水,騷擾襄丘、煮棗二城的消息,讓人尤其氣憤的是,趙人不過區區二百餘騎,卻讓魏軍近兩萬人馬束手無策,這個臉麵實在丟不起呀!
信陵君咳嗽一聲,道:“大王,趙人雖然隻有二百餘騎,可趙括一人足抵得上萬人,不但武藝精湛,而且熟讀兵書,再者襄丘等地多為平原,利於騎兵迂回穿插,二百多人和數千大軍在平原周旋肯定遊刃有餘,趙括就先不必管他了,一條小魚翻不了大浪,我們的重點應該放在鄴城,在大的戰場上找回顏麵。”信陵君心裏不想和趙人鬧的太僵,因此時刻都想留有餘地。
龍陽君在一旁道:“韓王已經發兵五萬助陣,大軍不日將抵達濮陽,魏元籍的數萬叛軍不足為慮,信陵君剛才說的極是,隻要大魏在大的戰場上取得勝利,任趙括這條小魚折騰也無妨。”
魏王氣道:“那就讓趙括小兒多活幾日,寡人倒要看看趙人如何接招,那些謠言都散布出去了嗎?”魏王聽從龍陽君的計策,散布了很多不利於趙括的謠言,比如和趙臻私通,侵吞平原君趙勝置辦的嫁妝,這都是次要的,最有殺傷力的謠言是趙括和魏元籍狼狽為奸,這也是魏軍將來出師討伐趙人的主要借口。
龍陽君點頭道:“大王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大的局勢確實如龍陽君所說,盡在掌握之中,晉鄙的十萬精銳已經到了鄴城附近,韓國的五萬大軍也進駐濮陽,作為第二主力可以隨時投入戰鬥,就算魏元籍有智叟侯贏相助,在絕對的力量優勢麵前,恐怕也無計可施。
這一天,濟水之上愈發熱鬧,水上,舟船如魚穿梭往來,岸上人歡馬叫,一隊隊的人馬渡水北上,在北岸,趙括騎在馬上看著一艘船上搭載的趙臻諸女麵帶微笑,心情也舒暢的很。
孟勝不解風情的搶在趙臻諸女的前麵,來到趙括身邊道:“師弟,有最新的信息,晉鄙的十萬魏軍已經和魏元籍的人馬打了一仗,晉鄙吃了點虧,韓國的五萬人馬出了濮陽,繞路前往列人和肥城,看樣子是要將魏元籍困在鄴城……。”
趙括知道墨者世家在定陶肯定有據點,這些消息探聽起來不太困難,不過趙括覺得這跟他沒什麼關係,魏王和魏元籍開打,無非就是狗咬狗,最後魏王就算平定了魏元籍的叛亂,隻怕也是一嘴毛,徒增笑話罷了。
孟勝見趙括有點心不在焉,接著道:“另據大梁城傳來的消息,魏人這次不止平定魏元籍叛亂那麼簡單,很有可能趁勢攻趙,現在已經有了這方麵的謠言,說師弟和魏元籍狼狽為奸,這恐怕就是魏人攻趙的借口……。”
趙括嘿嘿一笑道:“都是一群混蛋啊!好了傷疤忘了疼,如果不是這樣,強秦也沒機會大展宏圖,山東六國全都把力量耗在彼此攻伐上,全然忘了一旁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劊子手。”趙括也是有感而發,如果不是六國彼此攻伐太甚,秦始皇也沒有機會統一六國吧!
孟勝略微詫異,趙括的思維太跳躍,他有點跟不上,繼續說自己的,“謠言還說師弟和趙臻小姐不清不楚,一旦魏人真的攻趙,這對師弟非常不利,大王那一關不好過呀!”
“師兄過慮了,人與人說白了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我們父子對趙王來說利用價值很大,趙王不會把我怎麼樣的。”趙括不怕趙王找麻煩,難的是萬一老爹趙奢找他的麻煩可怎麼好。
孟勝見趙括說的雖然直白,但是道理也很明了,趙奢乃趙國名將,趙括這件事趙王縱然有百般的不滿也不會發作,畢竟還有用得著趙奢,隻是這利用二字聽起來太過刺耳,難免讓人心裏不舒服。
趙臻見孟勝走了,給了孟勝的背影一個大白眼,轉首看向趙括已經變成了笑臉,道:“我就知道,魏人怎麼能傷害到你呢!我可是聽趙媛說了,你不但設計放水把朱亥衝沒影了,還讓襄丘和煮棗的魏軍焦頭爛額,估計魏王很頭痛吧!”
趙括哈哈一笑道:“還不是你策劃的好,如果按照我的想法在濟水南岸晃悠,最多也就是騷擾一下大梁城而已,哪會收到如此效果呢!接下來有什麼想法沒有?”趙括覺得趙臻很聰明,應該給趙臻適當發揮的機會,否則豈不是降低了“利用率”。
趙臻早有謀劃,道:“如今魏王忙著討伐魏元籍,我們完全可以大搖大擺的回到邯鄲,不過前提是換上魏軍的旗幟,讓魏王護著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