懾人心魄的呼嘯狂風剛剛停止,烏雲便猶如海浪翻滾著將無邊的天空侵染,吞沒,嚴嚴實實的遮擋住了漫天的星月,一切都籠罩在沉悶當中,隻有鬆濤陣陣,似乎在發泄著永遠也化解不開的愁怨。
一處背風的山坳裏,十數堆篝火閃閃爍爍,加入了濕柴的火堆冒出了滾滾濃煙,火堆裏還不時傳出劈啪劈啪的炸裂聲,火堆的四周圍坐著一些手拿刀劍的士卒,手忙腳亂的烘烤著野味,他們要在大雨來臨之前把肚子填飽,否則就隻能嚼那冰冷幹硬的幹糧了。
趙括烤肉的經驗要比士卒們多的多,先是將獸肉割成薄薄的片狀,在火上走過幾個來回就可以吃了,入口還鮮嫩的很,趙括並沒有獨享,將一片片烤好的肉遞給身邊的趙媛,盡管趙媛一路上沒有給他好臉色。
毛遂學著趙括烤肉的方法,不但熟的快,而且滋味還很好,讚道:“二公子烹調起美食來都不比王宮中的大廚遜色,看來人才就是人才,在任何領域都能出類拔萃呀!”
趙括笑罵了一聲,道:“先生也是人才,怎麼不見先生在美色方麵有所突破呢?哎呀!信陵君的人就在前麵等著,這雨看來小不了,現在過去恐怕會被淋成落湯雞。”
毛遂笑道:“二公子別擔心,這雨下不來,您看這風又起來了,烏雲一會就會被吹散的。”隨著毛遂的話音,旁邊的山林再次演奏起了森林狂風交響曲,聲濤變的有些刺耳。
趙括嚼著肉,聲音含糊道:“先生都快趕上諸葛亮了……料風如神啊……那我就走一趟……看看信陵君打的是什麼算盤……不過這道路甚是難走……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毛遂也不想在這樣的夜晚走路,再說信陵君約好的地點離此不到十裏,絕對沒有危險,不過他還是叮囑道:“讓扈輒領著十個人隨二公子去吧!多少有個牽馬的人。”
趙括點點頭,道:“吃飽喝足,也該活動活動了,扈輒……我們走。”趙括招呼扈輒,一行人很快的消失在夜色當中。
離此十裏的一處空曠之地上搭著簡易的涼亭,涼亭內掛著幾隻燈籠將附近照的通亮,荀況坐在涼亭內看了看天色,道:“朱亥,送信的人回來了嗎?”
朱亥點頭道:“回先生的話,剛才就回來了,說趙括一會就到。”朱亥提到趙括二字,眼中凶光越發的濃重起來,他算是在趙括的手裏撿了條命,險些被大水淹死,好在隨身攜帶著多年前積攢下的豬膀胱,這才幸免於難。
荀況聽說過朱亥和趙括的過節,見朱亥臉色不太對勁,勸道:“朱亥當以大局為重,須知君上成敗在此一舉,至於你和趙括的恩怨,不妨放到一邊,吃點虧不算什麼,隻要你還活著,遲早有討回來的一天。”
朱亥當然知道信陵君現在的處境,也明白爭取到和趙括合作有多麼不容易,沉聲道:“先生不必在意,朱亥知道輕重,再說朱亥也不是趙括的對手,報仇的希望很渺茫,還不如一心一意的為君上效力呢!”朱亥說的倒也是心裏話,他雖然頗有蠻力,但是和趙括相比還是差了一截,憑他一己之力報仇肯定無望,因此他把報仇的希望寄托在了信陵君身上,隻要信陵君成功了,他才有報仇的可能。
“他們似乎來了。”荀況見遠處疾馳奔來十幾匹馬,不長時間便來到了涼亭外麵,荀況借著燈籠的光亮打量,隻見馬上跳下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模樣非常英俊,眉目間隱隱露出漠視天下的味道,舉手投足幹淨利落,是個世所罕見的青年才俊,如果荀況知道趙括今年剛剛十七歲,隻怕還會更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