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仲所說可謂惡毒至極,這雖然沒有殺掉烈桓圉的子嗣,但也跟殺掉沒什麼兩樣,屈辱更甚,老二仰起頭道:“大哥,你這麼做太毒辣了,大家可都是親兄弟啊!”
武仲哼了一聲道:“親兄弟?就因為是親兄弟我才這麼做,斬草不除根,難道我還要給自己留下後患嗎?爾等皆是如此下場。”
看到烈桓圉身死,碧盧再也沉不住氣了,道:“老大,枉我還敬你為大哥,沒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毒辣之事,從現在開始,我碧盧沒有你這個大哥了。”
武仲今日占盡上風,聞聽碧盧之言笑道:“老八,你亂叫什麼,要說諸兄弟中我最恨之人,除了老五就是你了,你的下場比老五好不到哪去……”
“夠了,大哥今日所作所為已經寒了兄弟的心。”碧盧臉上很是悲憤,他正想讓趙括出手的時候,一旁的尚義卻說話了。
尚義英俊的臉膛此時有些充血,道:“大哥,這可是你無情在先,就莫怪小弟無情在後了,來人啊!把這些家將的武器都繳了。”
武仲覺得奇怪,認為老六這是被嚇懵了,其他人也覺得尚義是被嚇出了失心瘋,隻有碧盧心中一顫,暗忖六哥這就要原形畢露了嗎?
隨著眾人的猜度,之間小院外,院牆上突然多了很多弓弩手,這些弓弩手拿著非常精良的弩弓,箭已上弦,隻待尚義一聲令下便會發射。
武仲看到那些拿著弩弓的人,臉上癡愣不已,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反了不成,我是武仲……”這也不能怪武仲呆傻,那些弓弩手可都是從穰候魏冉處借調過來的好手,武仲本還指望著這些人出彩呢!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臨陣反戈,如何能不讓他發傻啊!
尚義微微一笑道:“大哥,這些人現在不會聽你的命令了,現在我就是他們的主人,大哥真的非常慷慨,不但把河東鹽池拿去送給穰候,還給這些穰候死士千金之賞,著實是下了大本錢啊!可惜魄力還是不夠,我可是把整個猗頓家的財產分一半給穰候,你說穰候會幫誰呢?”
碧盧失聲驚叫道:“六哥,此話當真?猗頓家一半的財產,那是多大的產業啊!那可是老爺子以及兄弟們辛苦打拚來的呀!”
尚義看了看碧盧,道:“老八,我想得到家主之位,這是唯一的辦法,老爺子並不喜歡我,而是看中了你,我依附在你身邊,也是為了今日,可惜你對我有了戒備,所以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盡管散去了猗頓家一半的家財,但是我這個家主的位置卻無比牢靠了,錢財可以慢慢來賺嘛!”
“昏聵。”碧盧罵了一聲,道:“六哥,穰候是什麼人?他所圖的看來不光是猗頓家一半的產業啊!可笑六哥還仰仗穰候為靠山,殊不知已經落入了人家的圈套……”
碧盧的話沒有說完,就聽見院外響起了掌聲,隻見一個白皙清瘦的老者走了進來,道:“很好,猗頓總算生了一個聰明的兒子,知道深淺厲害。”
尚義看到那個老者,臉上一喜道:“蹇叔。”一旁的武仲卻更加呆傻了,道:“先生不是回鹹陽了嗎?”
蹇吉笑了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今日且讓我做一回獵人吧!穰候以及華陽君謀求猗頓家已久,可惜始終沒有機會,這次可是天賜良機,不但可以一網將猗頓家打盡,還可以趁勢奪取河東鹽池之利,這塊肥肉終於到了穰候嘴裏呀!”
蹇吉的話說的再明白不過,這讓武仲和尚義都有點傻眼了,平日裏依為靠山的人卻反過來要咬自己一口,如何防的。
蹇吉看了看碧盧,道:“你是老八碧盧吧!如果猗頓家的家主之位到了你手上,還真是讓人難辦啊!我們恐怕就沒有機會再染指猗頓家了,我還以為武仲第一個會殺你,沒想到殺的卻是烈桓圉那個繡花枕頭,由此可見武仲也屬鼠目寸光之輩,來人啊!送八爺上路。”
趙括笑了,道:“這可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弄來弄去,窩裏鬥都是給外人做嫁衣,這可是給你們兄弟好好上了一課,這家事,還是不要借助外力的好,記住了嗎!”
蹇吉見趙括麵生的很,不像是猗頓的子嗣,對趙括的話倒是極為讚同,道:“還是這位小哥有見識,這次如果不是你們找上了穰候,我們怎麼可能來到這裏,說歸說,死還是要死的,動手。”
“嗖嗖……啪啪……”兩支弩箭直奔碧盧的咽喉射來,趙括彈身躍起,胡刀已然在手,兩下就把弩箭打落,左手把碧盧一抓拋向猗頓養病的房子裏,吩咐道:“速去找家將來封鎖城堡,凡是可疑之人一律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