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令進入了初冬,也許是因為氣壓低的關係,在進入上穀城之後正是傍晚,炊煙籠罩了這座城池,吸一口氣隻少一半是嗆人的煙氣,讓趙括咳嗽了好幾聲,下車後撩開車簾,道:“麗絲娜,我們快些進去吧!這煙氣實在太大了。”
說來也怪,當麗絲娜走下車,竟然起風了,初冬的北風已經露出了冷冽的苗頭,涼氣逼人。
“我不想進屋子裏,你看那月亮多大啊!我們在外麵呆一會吧!現在不是沒有煙了嗎!”麗絲娜閃亮的大眼睛看著趙括,征詢趙括的意見。
這所院子是蕭家在上穀的一處物業,占地雖然不大,可布置卻凸顯出巧妙來,一磚一瓦獨具匠心,趙括拿出一件棉質的披風替麗絲娜披好,免得她著涼。
麗絲娜感受著夜風的清涼,悶在車中的不快一掃而光,輕輕舒胸呼吸著夜晚寧靜的空氣,趙括站在麗絲娜的身邊,一動不動。
“多好的月光啊!這月光能把一切都洗的白白淨淨嗎?是不是可以讓戰場上的血也少流一些,趙括,你說我的父親和兄弟們能活著逃回家去嗎?”麗絲娜看著清冷的月色說道。
趙括聽了麗絲娜的話沒有驚訝,這一路他們走來所看到的情形,足以讓麗絲娜知道些什麼,趙括使勁摟了摟麗絲娜的肩膀,道:“應該會的,他們又不會親臨前線,戰敗的時候肯定有機會逃走。”
兩行眼淚從麗絲娜 的眼中滑落,聲音有些哽咽道:“父王最疼愛我了,我卻離他而去,如果此生再也見不到他們,我真的好難過……”
趙括替麗絲娜拭去淚水,道:“相信我,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我會補償他們的,說起來也是他們自己野心太大了,竟然想著南侵,這次也算是一個教訓吧!好好的過日子不是很好嗎!即使沒有我使絆子,他們也討不得好處。”
趙括記得曆史上林胡人和匈奴人這次南下也被趙軍給打退了,隻是耗時良久,給趙國邊境地區的人們造成了極大的損失。
麗絲娜雖然聰明,可涉及到這種上升到了一定高度的問題,也懶得去想,她靠緊趙括,道:“我相信你,你不會拋棄我是嗎?為什麼胡人就不能和趙國人,燕國人一起好好生活呢?為什麼要打生打死呢?”
“放心,我不會拋棄你的。”趙括對於麗絲娜剩下的問題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古以來,遊牧民族和農耕民族之間的矛盾是很難調和的,想讓雙方和平共處,基本上沒有可能吧!
“這個城池是我父親曾經住了很久的地方,明天我們四下去看看,也感受一下燕國的民風。”趙括見風越來越大,擁著麗絲娜回到房中休息,對於麗絲娜紛繁複雜的心情,他也隻能慢慢的梳理了。
上穀郡守的府衙內,此刻正歌舞升平,燕人的舞姬在當時也非常有名氣,賞心悅目的舞蹈讓看的入迷,絲竹管樂之聲讓人的心也跟著飄忽起來。
“公子,這幾個舞姬可是我的鎮家之寶,公子可看得入眼嗎?”上穀郡守賈古一臉阿諛的看著坐在上首的燕國公子姬緯,道:“如果看不入眼,後宅還有幾個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