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等人拔營啟程向西行進,陽光照射在地麵上升騰起霧氣來,路上的積水還沒有消退,許多路段的泥水混嗆嗆的一直沒到膝部。
趙括雖然沒有急著趕路,可一天下來怎麼也能走個十幾二十裏,在沒有馬蹄鐵的年代裏,如果長途行軍的話,石子路麵和堅硬的土路對馬蹄的傷害非常大,因此道路雖然難行,但是對於愛護馬匹的軍人來說,他們更希望走軟一些的道路,哪怕有點水泥濘一些也值得。
可是這次的山洪實在有點大,讓這段道路看起來是那麼的令人生厭,跟隨趙括趕赴長平的除了一部分廬陵君府的家將外,還有趙王派遣來的中軍護衛五十人,這些年輕人血氣方剛,他們的心願是馳騁疆場,縱橫殺敵,聽著讓人熱血沸騰的戰鼓聲,而眼下麵臨的卻是稀爛的泥巴,這個反差讓他們怨氣衝天。
趙括想起了老爹趙奢說過的話,作為一個軍人,不僅要勇猛,而且要有韌性,不禁要在戰鬥中勇於拚搏,還應該承受得起各種各樣的磨礪,說白了就是在狠的同時也要能忍,隻有這樣才能在戰爭中建立無人能及的豐功偉績,希望這次行走逆境也能讓這些家將和軍士們知道,戰爭,並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羅曼蒂克。
深秋的豔陽和強勁的山風使道路上的積水迅速蒸發,沒過幾天路麵就幹爽起來,隻有深深的馬蹄坑中還有少量的積水。
“君上,抵達前麵的小城,我們離長平就很近了。”蒙驁手指前方的城邑,道:“那裏是我軍轉運糧草的最後一站。”
趙括來到這座小城,城內有重兵把守,高高的糧垛排列密集,到處都飛揚著塵土,撲麵而來的是汗臭味,草料味和牲畜糞便的味道,幾乎讓人窒息了。
蒙驁突然發現了兩個奇怪的人,他們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這一行,蒙驁總覺這兩個人非常熟悉,可又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猛地,蒙驁知道了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裏了,這兩個人肯定都是秦人,雖然他們穿著民夫的服裝,可是他們走路的姿勢,說話的表情,讓在秦國待過一段時間的蒙驁確信,這兩個人肯定都是秦人。
趙括聽了蒙驁的彙報,讓蒙驁不必理會這兩個秦人間諜,直接消滅掉就是了,可以肯定秦人間諜不止這兩個,至於盯著他們看,可能是隨行軍士的服裝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因為那些軍士穿的都是隻有中軍侍衛才能穿戴的鎧甲。
趙括在小城沒有逗留,當天晚上就抵達了趙軍在長平的大營,將軍合符的儀式也馬上展開了。
盡管趙括和廉頗都不是外人,可是這套嚴肅的軍事程序必須按規矩來,嚴格的履行軍權交接。
廉頗手中持有‘長平左’的虎符,趙括將‘王在右’的虎符拿出來,當左右兩片虎符嚴絲合縫的對在一起後,表示趙軍的指揮權已經從廉頗手裏轉移到了趙括手裏。
“將軍臉上的皺紋多了很多啊!”趙括發現廉頗老了許多,頭發比之前更加花白,眉宇間充滿了淡淡的愁思。